說完,他不顧三皇子陡然變色的臉,轉頭跪下,一臉委屈對上首兩位帝王道,“回稟皇祖父,父皇,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魏宏良那樣老成持重的大人,沒道理做出這種失智的行為,還拋出一批人當擋箭牌,一聽就很有問題。魏大人可是主考官,科舉安安生生完成,才是對他最有利的。更何況,他可是主考官,這屆學子無論誰考中了,都是他的門生,想要拉攏還不容易,何必動用這種一旦被發現,就萬劫不復的手段因此兒臣懷疑,是有人故意陷害。”
這番話倒也說的合情合理,不枉皇上這么看好他,除了年長之外,還有幾分急智。
話里話外,都在暗指三皇子,卻沒有一句表明,和剛剛三皇子迫不及待跳出來指責的表現一比,高了何止一籌。
三皇子接收到其他人若有似無打量的視線,明白自己落了下成,當即牙一咬,不管不顧嚷出來,“你們想要的又不是新科進士,那些進士頂什么用,入官場不過是六七品官,真正有用的是他們背后的家族。張家,高家,章家,你為的是捏住他們的把柄,好讓他們為你所用,爭奪父皇的皇位,卑鄙無恥”
“你”二皇子怒瞪三皇子一眼,覺察到朝臣懷疑的視線,當即力證自己清白,“要說重臣,新科學子中還有林墨玉這等重臣之子,既然要威脅,那我何必找上他”
“你在說笑嗎林墨玉誰不知道他才高八斗,就他那水平,還需要作弊想也知道這種方式行不通,更有可能被他當場揭露,你自然不會冒險一試。而高毅,張從呂等人就不同了,他們學問普通,未必能考得上,自然受不住誘惑。”三皇子嘲諷道。
兩人爭論越發激烈,二皇子恨不得跳起來給三皇子一拳,三皇子不服輸的瞪過去,挑釁的眼神,生怕他不動手。
“夠了”覺察到太上皇看好戲的神情,皇上面色僵硬,強行打斷兩個兒子的菜雞互啄。
相比他的兄弟們,兒子的實力差了何止一籌。
這讓他臉上掛不住,尤其對上太上皇嘲諷的眼神,就更加無地自容了。
他原以為老二穩重點,多有倚仗,沒想到一出事就原形畢露,實在不堪大任。
堂上眾人齊齊跪下,“皇上息怒。”
這時太上皇插了一句,“皇帝何必動怒,都還是孩子呢。”
輕飄飄一句話,就把兩個已經上朝的成年皇子,打成了沒用的稚子。
皇上一陣憋屈,不由深呼吸,黑著臉暗搓搓嘲諷回去,“都是兒臣沒教好他們,早知道就不該來上朝,應該讓他們和澤兒那孩子一樣,繼續在上書房念書。”
太上皇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盯著皇帝的面色不善。
昨天齋戒發生了一件事,讓太上皇好生不愉。
太上皇突然要齋戒,并祭告祖宗,皇帝沒說什么,陪著太上皇瞎折騰。
結果太上皇在上完香后,竟然讓義忠郡王朗誦奠文,說他是長子嫡孫。
皇上氣怒不已,他已經成了皇帝,那么他這一支就該為正宗,而不是先太子一脈。
于是他讓人稍稍動了手腳,叫人換了奠文,義忠郡王朗誦了一半,才發現不對勁。
這篇奠文不該在這個時候朗讀,這是正旦的祭文,此時讀起來,哪哪都不合適。
偏他也沒那個才華,能臨時寫出新的內容,只能硬著頭皮讀下去。
此事一出,顯得義忠郡王這位先義忠親王的獨子蠢笨無能,不僅沒發現祭文被人調包了,還沒有才華力挽狂瀾,屬實不堪。
太上皇就這樣被皇帝扳回一城,心下相當不愉,對義忠郡王這個往常喜愛的孫子,也不由添了幾分厭煩,絲毫比不上他的太子。
此時皇帝提起來,也是為了故意刺激太上皇,你看不上我的兒子,你最喜歡的孫子也不過如此。
太上皇氣怒交加,表情卻平靜下來,淡聲道,“既然罪證確鑿,還有什么好討論的,魏家夷三族,凡參與者,全部誅殺,家族爵位剝奪,官員罷免教出這等子孫,不配為官”
堂上眾人大驚失色,這個范圍波及就太廣了。
且不說魏家的三族,牽扯到了幾千人口,那些族中有子弟舞弊的,比如張家,張太傅以及張家三兄弟,還有其他張家族人統統罷免,豈不是太嚴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