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如此懲罰豈非太重”皇上心下重重一跳,要是如此牽連,他的勢力將大大削弱,且原本那些朝廷重臣,會恨死了二皇子,恨不得他去死。
別以為那些人官位被罷免,就不能對二皇子做什么。
朝中勢力關系還在呢,且個個是聰明人,想到整治一下二皇子,完全不是問題。
比如張家,張太傅門生故居眾多,張簡初還是翰林掌院,站在他們一邊的文人,仿若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想要網死一個皇子,雖不容易,也不會太難。
他不由看向站在第二排的張簡初,其他人也悄悄看過去。
張簡初神色平靜,頂著眾人視線上前一步,“啟稟太上皇,皇上,臣與父親無能,教養出科舉舞弊的族人,責無旁貸,甘愿受罰。”
說著,他跪著取下烏紗帽,放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然后趴地不起,表示愿認罰。
朝中眾人錯愕,沒想到他竟完全不求情,直接認罰。
按理說,以張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只要肯求,太上皇怎么也會給點面子,收回成命的。
那些被族人牽連的官員,不由表情猙獰,然而下一秒,高家兩位官員也跪下了,“臣等愿認罰。”
“愛卿”皇上心下一沉,忙要阻止他們。
然而十幾個官員接連跪下,“臣得愿認罰”
皇帝的臉頓時僵住,手都開始顫抖了。
太上皇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大手一揮,“把人帶下去。”
“慢著,”皇上深吸口氣,竟對著太上皇跪下來,“父皇,兒臣請誅殺首惡,但張大人等是被連累的,在魏宏良有意誘哄下,才犯下大錯,不能因此牽連族人,這有違父皇您寬仁的名聲,不如只殺參與科舉舞弊的人,其余不必牽連”
太上皇居高臨下看著他,見他面上滿是屈辱,心中大悅,再看下首,二皇子早已臉色慘白,癱軟在地,更是高興,語氣都輕松了。“既如此,就依皇上所言,左愛卿,按律法處斬即可。”
“是”左大人心中長舒一口氣,同時不由暗暗佩服跪在前面的張大人,真是太有勇氣了,竟然敢帶頭逼迫皇上親自為他們求情。
然而張簡初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只會覺得無奈,他可沒有這個想法,是真的想要借此辭官。
張家在文壇的地位毋庸置疑,因為張從呂的事,已經有人懷疑他們張家人的品行了。
他確實想要被重罰,好借此洗刷舞弊帶來的污水。
可惜,太上皇和皇上的博弈,讓他被迫夾在其中,做任何一個決定,都要束手束腳。
經過這一番朝堂博弈,魏宏良等人的命運已經注定,凡參與的人都要下獄,可除此之外,并沒有牽連其余無辜之人。
但有一點,李大人見左大人似乎被朝堂氛圍嚇忘了,沒多作猶豫,當即站出來,“回稟太上皇,皇上,臣有事啟奏。”
“說吧,什么事”太上皇心情很好,饒有興趣道。
皇上則心下重重一跳,有了更不妙的預感,死死盯著下面的李大人,希望他識相一點。
可惜官員奏對的時候,都要彎著腰低著頭,完全看不見上面帝王的表情。
“據魏瑞禮交代,魏家一共有四百三十萬兩為非法所得,其中收受官員賄賂七十余萬兩,富商孝敬六十萬兩,貪污五十六萬兩”
兩位帝王臉色一點點變黑,任誰聽到這個龐大的數字,也會覺得氣憤。
然而這還不是魏宏良全部身家,這只是黑色收入,明面上的可有超過了兩百萬兩家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