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窗戶很大,陽光照射進來,并不顯得逼仄,反而亮堂堂的,充滿了溫暖的味道。
尤其窗邊兩個盆栽,種植的鮮花藤蔓爬上窗欞,往外自由綻放,給這不大的空間,填上了絢爛的色彩。
房間收拾的很干凈,沒有灰塵,窗臺的座椅上,放著兩捆扎好的鐵線蓮和旱金蓮,錯落有致的花束,非常漂亮。
看來這就是老唐泰斯打算謀生的手段,把這個時節極為稀少的花束賣出去,換取微薄的薪水,好度過接下來一段艱難的日子。
“先生,您是”老唐泰斯見門口站著一位穿著考究的陌生年輕人,不由驚訝,像這樣英俊好看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哦,他忘了自己兒子也是一位英俊的青年,只不過身為水手的他,曬成了古銅色,皮膚也顯得粗糙,哪像這位,那臉白的好似能發光,更是嬌嫩的像嬰兒皮膚。
老唐泰斯從沒見過這樣好看仿若完美杰作的男人,心里產生一個念頭。
這位肯定是王宮里出走的王子,或者哪個大貴族的孩子,不然何以如此高貴典雅
蘇葉抬了抬帽子,以示禮貌,并沒有介紹自己,只是道,“我在外面見到的綻放的鮮花,好奇之下,冒昧打擾。”
“不不不,沒事的,先生請進吧,這是我自己種的,我年輕的時候,在一座莊園里當花匠,學了一些手藝。后來莊園主破產,把莊園賣給了一個商人,他要拿來養羊,不需要種花,就解雇了我們”
老唐泰斯不知道該怎么和這樣尊貴的人相處,聞言立馬把所有都交代了。
蘇葉笑得更溫和,“您知道的,現在天氣冷,幾乎見不到多少綠色,更何況是鮮花,意外撞見我非常驚喜,冒昧請問你這些花賣嗎”
老唐泰斯雙眼一亮,“真的嗎您要買買多少我這里有扎好的兩束,只要四蘇。”
他都計算好了,外面那些鮮花,可以扎差不多十束鮮花,賣兩蘇一束,就是二十蘇,正好一法郎,可以買六十個小圓面包,一天吃兩個,或者一個半,可以堅持三四十天,那時愛德蒙應該就回來了。
蘇葉笑笑,“那是春天花束的價格,現在還沒有到春天,我敢說,現在拿出去賣,兩法郎一束都是有人買的。”
“不不不,那價格太高了,”老唐泰斯連連搖頭,這只是鐵線蓮和旱金蓮,并不是那些名貴花卉一年能開九個月,且非常容易種植,換作別的季節,是沒人買的,也就是現在氣候還沒有回暖,只有這一種鮮花,他才敢試試拿出去賣。
“那就按照一法郎的價格吧,外面那些鮮花我全要了,”蘇葉放下十法郎,拿起放在窗邊的工具,把窗外肆意生長的鮮花勾進來,全部采摘,也不用老唐泰斯扎成花束,用一根繩子固定,直接一大把抓在手里。
告辭前,他抽出一張名片,上面是索恩斯的名字,以及奧諾莊園的地址,“這個莊園正在招有本事的花匠,您能在天氣這么寒冷的情況下,讓花束綻放,想來手藝高超,盡可以去試一試。他們給的薪水還不錯,每周10到12法郎,如果本領高的話,可以拿到20法郎。”
這個工資不低了,現在巴黎工人大概的薪水是一到兩法郎一天,一周也就是十法郎左右。
可這個價格是給到重體力勞動的工人,像煤炭工人之類的。
花匠雖然也有一些體力活,可大多時候比較清閑,如果是技術工的話,薪水會更高,還不用自己做事,指導其他花匠干就行了。
所謂的技術工,就是像老唐泰斯這種,能在不開花的季節,讓鮮花綻放,或者種出稀有花種,又或者原本在巴黎郊外種不活的花,被他種植出來了。
說實話,老唐泰斯是心動的,要是自己也能拿到和工人一樣的工資,就不用拖累兒子了。
可想到要遠離兒子,他又不愿意,臉上盡是為難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