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么隆重的葬禮,我不可能不知道,”蘇葉道。
阿特利垂眸,遮住一閃而逝的陰郁,重新抬眼時,復又變得平靜無波,“克里克賽迪爾,麥克賽迪爾,奧博拉賽迪爾您調查的案子和賽迪爾家族有關要是有需要,我可代為引薦,現在的櫻池莊園主人,和我合作頗多。”
“那是個怎樣的人”蘇葉詢問。
“志大才疏,自卑又自傲,”阿特利給出評價。
蘇葉轉頭,“你對他繼承遠親爵位,獲得一大筆遺產的事怎么看”
“您的意思是,”阿特利略微一沉思,頷首道,“確實蹊蹺,先任賽迪爾子爵的兒子去了美國,出意外被判絞刑,而他們正好從美國回來,很難說里面沒有貓膩。”
“可現在賽迪爾一家好好的,先死的是毫不相干的莫迪摩爾,”蘇葉道。
“怎么能說毫不相干,莫迪摩爾選擇燒毀櫻池莊園,如果那位真正的繼承人麥克默多賽迪爾從地獄爬了回來,報仇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不肯讓任何人摧毀自己的珍寶。”
說到最后一個單詞時,他下意識的看了蘇葉一眼,隨即垂下眸子,默默向后退了一小步,保持一定距離。
“說的不錯,怪就怪他選錯了地方,還提前泄露了消息,惹來守護珍寶的猛獸滔天怒火,”蘇葉轉身向外走,“而偏偏他還毫無知覺,舞到了對方的地盤上,可不就被算計死了。”
阿特利跟上,稍微落后一點,抬眸就能看到她帽子下精致的耳墜。
腳步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看向前方,嘴上道,“那位酒館老板埃里克先生嗎他確實孤僻,我對他的了解,僅限于身體不好。”
“事發當晚,他并不在酒館,沒人看見他去過,人不在現場,卻能精準投毒,這事很有意思,不是嗎”蘇葉笑道。
“有人助他行事,不是酒保庫克,他太明顯了,如果是他,小姐您一定看出來了。索普和打掃衛生的奧丁都不在現場,那么就在那群雅各賓派黨人中。”阿特利推測。
“你對我還真有信心,”蘇葉失笑。
阿特利轉頭,微微一笑,“我自認為不是什么淺薄之輩,還不是一照面就被小姐您看穿,其他人也不會例外。”
“看穿不不不,阿特利先生如果是一本書,一定是史詩巨作,誰能一眼看穿您呢,需要長時間細細品味才行,”蘇葉笑語盈盈。
阿特利心一顫,嘴角微微勾起,當意識到時,表情都柔和了幾分,和之前的沉重完全不同。
他沒有接話,心里卻在想那我只肯一人翻閱。
“所以您要回去盤查那些人嗎”他轉移開話題,不讓自己多想。
蘇葉回頭,看了那墓碑一眼,“太慢了,一百多號人呢,先去見見現任奧爾利奇賽迪爾子爵吧,陷害人家兒子入獄,自己霸占爵位和莊園,難道他從不害怕,有人會向他復仇嗎”
“按理來說,麥克默多賽迪爾已經來本市兩年多了,為何遲遲不動手”阿特利對此不理解,如果是他,何須等待現在,第一時間把人干掉,把自己的東西搶回來。
“因為他命不久矣,即便殺死了仇人,按照繼承法,很可能爵位和櫻池莊園,還要落到奧爾里奇的長子亞力克身上,”蘇葉大致能猜到他的心思,他在尋找新的繼承人,在弄死奧爾里奇后,能把爵位和莊園傳到另外一脈繼承人身上。
不然要是奧爾里奇父子全死了,爵位和莊園卻被王室收回,他就對不起祖輩辛苦的傳承了。
“兩年都沒有找到,難怪遠在美國的遠親能得逞,”家族凋落,人都快全沒了。
“所以他面臨一個選擇,是殺了最后僅剩的兩個繼承人,還是放兒子一碼,好歹讓家族繼承延續下去。”蘇葉嗤笑,如果是她,管什么繼承,先報仇,剩下的都不重要。
阿特拉道,“先報仇,剩下的乃身外之物。”
“看來我們想法一致,”蘇葉微微頷首,“我要去和賽迪爾子爵談談,你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