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隨著冰藍色的光線占據視野而蔓延,即便是阿克蒙德也無法阻止那看似緩慢卻無比堅定的死亡到來,在霜之哀傷的鋒芒徹底洞穿心臟之前,他身體的生機就逐漸消散。
他強韌的身軀像是易碎的瓷器一樣崩裂,蛛網般的綠色裂紋頃刻間爬滿了他暗灰色的皮膚,狂暴的邪能像是開閘泄洪的流水一樣瘋狂往外噴涌。
最終,當邪能的壓力抵達臨界值之時,隨著一聲巨響的來臨,阿克蒙德的身軀被明亮的火焰包裹,炸成一團煙花。
霜之哀傷被爆炸的沖擊波震飛,劍身嗡鳴著倒飛回阿爾薩斯的身邊,翻了幾個跟頭才在阿爾薩斯身邊停頓下來。
然而,阿爾薩斯卻并未因為阿克蒙德這形似自爆的下場而停止攻擊,他左手握住霜之哀傷的劍柄,兩把長劍在他的揮舞下,硬是撕裂了阿克蒙德爆炸時的可怕沖擊,甚至把擴散的邪能都泯滅了個干凈。
當爆炸的能量散去后,除了原地留下的巨大坑洞,阿克蒙德仿佛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可天空中的邪能風暴依然未曾停歇,那些從空間裂縫中逃出的惡魔數量不減反增,他們在狂嘯著進入到現實位面,試圖把一切怒火和暴虐都發泄在這顆星球上。
阿爾薩斯順手斬殺了幾頭往自己身邊竄過來,不知死活的魔蝠后,耳邊就傳來了維倫的聲音,艦船上的人正試著重新連接通信網絡。
“剛才那爆炸是?!阿爾薩斯,你還好嗎?!”
“我沒事,先知。”
“我感覺不到阿克蒙德的氣息了,是你贏了嗎?”
“……”
恐怕還沒有。
阿爾薩斯如此想到,但他還沒來得及回復維倫,那短暫恢復的通信網絡就再一次被雜音覆蓋——能量場又變得不穩定起來。
他冷靜地橫劍格擋,卻“恰好”擋住了無形中的一次重擊,碰撞產生的沖擊波將周圍的一切都吹得七零八落,但阿爾薩斯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國王的目光迎上了一雙驚愕的眼神,對方似乎沒想到這樣的偷襲竟然都沒能得手。
“你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在看不見的虛空當中,阿克蒙德的聲音再度響起,本應該在剛才的爆炸中形神俱滅的艾瑞達巫師竟然再一次在現實位面中凝聚起血肉來。
燃燒的邪能利刃被阿爾薩斯招架住,阿克蒙德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不得寸進的武器,一時沒想明白阿爾薩斯究竟是怎么發現自己金蟬脫殼的。
他明明已經“恰到好處”地利用霜之哀傷突襲時的殺機隱藏了自己,為此他不惜短暫毀掉了自己的軀體,一次性傾瀉出大量的魔力,這樣一來,即便沒法重創阿爾薩斯,也至少能讓他的感知被混亂的邪能迷惑,而藏入虛空之中,連霜之哀傷的死亡氣息都無法鎖定的他,還能進行一次完美的偷襲。
然而,他哪怕獻祭一具肉身的邪能爆炸依然沒能對阿爾薩斯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甚至連他精心謀劃的偷襲也被阿爾薩斯看破,毫不費力地揮手格擋。
艾瑞達巫師在數萬年的征戰里頭一次感覺到“荒謬”,他不是沒有見到過足以匹敵自己的對手,可剛剛發生的戰斗卻讓他感到,一切節奏似乎從來都把握在阿爾薩斯手里,對方好像隨時能結束這場鬧劇,但卻一直并未出手。
阿克蒙德的身影閃爍數次,留下一道被阿爾薩斯隨手斬滅的邪能幻影后,退出了數十米遠,此時的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阿爾薩斯,額頭上竟是滲出了些許冷汗。
不……不對。
阿爾薩斯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沒有超出自己的理解才對,無論是他所使用的圣光能量,還是陰暗詭譎的死亡魔法,阿克蒙德都自詡在他的認知之內,可為什么……為什么他會流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