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是怎么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美好的家園變成一片廢土的?
維倫忽然意識到了一件殘酷的事情,比起自己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阿古斯墮落的畫面,這些幸存的艾瑞達人們很可能是無數場浩劫下的親身經歷者。
“是我……辜負了他們……辜負了我的人民。”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先知。”阿爾薩斯提醒維倫重振精神,“如果真要懺悔的話,也需要把一切困難都解決掉,否則一切都只是空談。”
維倫打起精神,“你說得對,陛下,我必須馬上去見哈頓。”
他剛想去調遣一批人手,隨自己與阿古斯的抵抗者們見面,阿爾薩斯就說道,“不用擔心這個,先知,我會和你一起前往,這位哈頓酋長與惡魔交手萬年的經驗非常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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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飛艇降落在安托蘭廢土的邊界,這里看似是一道高聳的黑色墻壁,實際上是阿古斯的表層陸地裂毀后,裸露出的巖層斷面。
這斷層的高度遠超艾澤拉斯上的所有山峰,哪怕是巍峨的海加爾山,也不過是這巨大斷層下的一顆小石子。
可就是這樣堪稱絕壁的山崖上方,卻搭建起了無數簡易的繩索和棧道,顯然有大量的原住民在這附近生活……或是為了找到一條直擊惡魔老巢的道路。
安托蘭廢土四面皆是這樣的巖層斷面,對于尚且居住在阿古斯地表的生靈來說,安托蘭廢土不僅是可怕的魔窟,更是一座物理意義上深不見底的深淵。
飛行生物也很難瞞過軍團的耳目,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一種原始但卻有效的方式進入安托蘭廢土。
在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營地旁邊,維倫見到了一個身穿黑袍的魁梧人影,他難耐激動的走上前去,想要給予對方一個擁抱。
“哈頓,真的是你,我——”
“可以了,先知,沒必要做這些假惺惺的樣子,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和你敘舊的。”
哈頓的聲音相當生硬,他甚至抬起一只手,攔住了維倫。
維倫嘆了口氣,放下了自己的手,“我很抱歉,哈頓,我的確拋下了你們,這是我的過錯。”
先知還想繼續說什么,可他面前的男人卻一把扯下了遮蓋面容的兜帽,露出一張駭人的扭曲面容——那是比艾瑞達惡魔更加可憎的面目,畸形的面容、干裂的皮膚,以及一張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
這驚世駭俗的面容令先知呼吸一滯,他意識到為什么哈頓要用黑袍遮住自己的面容,他也早該想到的,在阿古斯這個隨處可見墮落污染的惡魔巢穴里,他的同胞們勢必會被這邪惡的能量腐化。
維倫在外域已經見過無數經歷了這種命運的同胞,只是他沒想到,在他們的故鄉阿古斯,有一批人早在更早的歲月里就已經變成了這副他們自己都會覺得厭惡和憎恨的模樣。
最悲哀的是,直到今天,先知也沒找到治療他們的辦法。
“先開誠布公的聊一下吧,維倫,我們的人時刻想著報仇,而現在,你們似乎也需要我們的幫助。”
哈頓直截了當地表明了來意,他們這些古老的遺民已經受夠了被燃燒軍團蹂躪的日子,現在他們不需要先知的寬慰,而是報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