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姚宣辭和離。”
“越快,越好。”
“什么”溫母難以置信,一向乖巧的女兒居然能說出這般出乎預料令人震驚的話來。
“瓊兒。”她上前緊緊攥著溫瓊的胳膊,死死盯著她,“我是不是聽錯了”
溫伯清擰著眉頭探手,“母親你松手,捏疼阿瓊了。”
溫瓊抬頭來,眼尾已泛起紅。
她不是那人認定的妻,待枷鎖卸去后,他娶回意中人,而她的尸骨會無聲無息掩埋在大雪之下。
她一字一頓,斬釘截鐵,“我,要與他和離。”
“啪”
清脆的巴掌聲驀地響起,溫母怒極,“你知不知你這婚事,這郎君是多少高門貴女想求都求不來的”
“母親”
溫伯清急忙把溫瓊護在身后,“阿瓊又不是莽撞性子,自然是思慮很久才做了決定,您此態太過偏激。”
細白的指揪住他的衣角扯了扯,“兄長不必護著我。”
姚宣辭在母親心中一直是個完美女婿,她貿然提出和離,過于突兀。
溫瓊從兄長背后走出,皙白的側臉已經浮上一層薄紅,看得溫母心尖一顫,她緊攥著自己想要探出的手。
“跪下”
溫瓊提起裙擺,順從的跪地,腰背堅韌的挺拔著,她坦蕩昂起頭望著溫母,“女兒是考慮清楚了才與母親講這番話,并非一時頭熱。”
溫母看清她眉眼間的執著之色,忍住心疼,“你知不知你要放棄的是什么”
“你已懷上嫡子,鐵板釘釘的小世子,日后姚世子打拼來的榮華富貴只屬于你,誰也搶不走,你竟不知天高地厚推開這唾手可得的福運”
溫瓊那雙漂亮的琥珀眼眸十分平靜,忽略臉上微刺的痛意,“我承不起這福運,姚宣辭心中無我,我也不愿忍受將就。”
溫母見她絲毫不在意這些,臉色一黑,“你看看你父親厭惡極了我,可那又怎樣,我照樣還是這溫府主母。”
“就算姚世子日后納了妾室,你是正妻,這未來的侯府主母之位是天子欽定”
溫瓊垂下眼,“可我不稀罕。”
母親所說的這條路的結局,她經歷過,滿盤皆輸。
這世子妃之位,她不要了。
“阿瓊所言極是,侯府我們高攀不上,何必強求。”溫伯清堅定的護著自家妹妹。
他對侯府那幾房庶子嫡女也曾有過耳聞,極不好對付,更別提那位繼室主母,阿瓊落在侯府,那就是白兔掉進了狼堆里。
早些離開才是明智之舉,能把孩子帶走那更好了。
溫母要被這兄妹倆氣死,微紅著眼眶,語氣有些失望,“你幼時乖巧懂事,如今嫁人了倒生出一身反骨來。”
溫瓊羽翼般的眼睫輕顫了下,她什么都不怕,只怕母親與兄長會目露失望看著她,令她剛生出來的勇氣一下退縮回黑暗里。
母親一生要強,為爭一口氣不肯和離,誓要那孫氏臨死都是妾,要讓父親為他當初的欺騙悔恨終生。
她嫁到侯府那日,是母親最揚眉吐氣之時。
此時緊閉的堂門被敲了兩下,是溫母身邊的嬤嬤,“夫人。”
“姚世子派來侍衛,問姑娘何時回侯府。”
溫母一怔,看向溫瓊,“你可曾與姚世子提過和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