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視線讓姚二姑娘有些不安,她下意識往侯夫人身后躲了躲。
姚宣辭淡淡收回目光,負手背于身后,“不了,我只是來同你說句話,”
他沉聲道,“溫氏已有一月多的身孕,讓府中人長些眼,莫要沖撞了她。”
侯夫人瞳孔驟然一縮。
溫氏不是不能生養嗎
好在她很快反應過來,掩飾住眼底的震驚,一臉驚喜的上前一步,“這可是大喜事”
侯夫人不動聲色道,“先前我也召過府醫詢問,他怎的沒提及過”
她一靠近,青年便皺起眉頭,直接后退半步與她拉開距離,疏離厭惡之色毫不遮掩。
“當初胎象不穩,怕驚動了孩子。”
侯夫人被他這神情刺得咬牙,還不能漏出半分。
她暗自攥緊了手中絹帕,心中無數次后悔。
后悔將那丫頭遠嫁之時,該心狠一點,尋個機會把當初那少年弄死,再從一眾庶子中找個聽話的推上世子之位。
不然她也不會被血淋淋掰斷了爪牙,憋屈得待在這一方小院里。
驀然間,侯夫人想起自己曾以溫氏難以生養為由,罰她去跪祠堂,還打算給清瑜院撥幾個舞姬過去,頓時心一顫。
那溫氏最好閉緊了嘴巴,莫要妄想母憑子貴,在姚宣辭面前亂嚼舌根
她面上不顯,只笑著附和道,“溫氏的確體弱,是該好好養著。”
“我這院里好幾個老嬤嬤都是看著瑤兒和娉兒長大的,回頭挑一個順眼的,過去照看著溫氏。”
“這可是咱淮安侯府的嫡孫。”
侯夫人臉上笑意燦爛,連姚二姑娘看著都覺得陌生。
心道母親對那溫氏那般上心做甚,兄長心里的人兒可住在東苑呢。
“秦姨娘的人,自己留著就夠了。”姚宣辭平靜地望著她,語氣微冷。
“聽聞姨娘喜愛溫氏,時常親自教導她家規之事,不知姨娘怎么個教導法子”
侯夫人臉色一白,一旁的姚二姑娘聽出了兄長話里的質問之意,忍不住道,“兄長這是在責備母親不該管教”
她母親是侯府的主母,就算是繼室,嫡兄也不該一口一個姨娘,像是在使喚父親的妾室,更不該質疑母親教導兒媳。
“明明是嫂嫂左耳進右耳出,母親多次勸說,她也不聽,兄長怎還怨上我們了。”
那溫氏小門小戶出身,宴會上安靜的像個啞巴,一動也不動就知道吃喝,透著股小家子氣。
侯夫人忙扯了下姚二姑娘的衣袖示意她閉嘴,少女反倒來了勁,上前一步。
“她嫁進咱侯府一年多,半點分寸都不懂,這怎能行。”
“瑤兒”侯夫人狠瞪她一眼,又忙去看姚宣辭的臉色。
“小孩子滿嘴胡話,片面之詞,宣辭莫要放在心上。”
“溫氏只是愚笨了些。”
青年那雙深邃的鳳眸微微瞇起,語氣莫測,“她不懂分寸”
那只貓兒溫順乖巧,給清瑜院添了不少鮮活人氣兒,分明是識相安分極了。
幽色的眸光輕輕落在了侯夫人身上,暗含著一抹戾色,“原來,秦姨娘還有教別人知曉分寸二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