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衫小姑娘撇著嘴,“我為何聽不得。”
隨即她瞄準了好說話的自家姑娘,湊過去,“姑娘同我說說,那蘇氏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溫瓊淺笑著捻著帕子掩唇,“不告訴你。”
“姑娘不要那么壞嘛。”阿瑤好奇到心癢,正欲發大招,忽而聽到月洞門外有聲音傳來,起身望去。
白鴉跨過月洞門,身后跟著一位身著灰緞錦袍的老先生,他開口道,“夫人,這便是孫御醫。”
孫御醫看著是個嚴肅話少的,只是稍一作揖,落座到溫瓊面前,直奔主題。
他號脈片刻,收了手,在幾人忐忑的目光下緩聲道,“夫人這胎象看著是不大穩,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夫人自個兒,身子本就不好。”
“孫御醫之言我曉得,我幼時落過寒潭臥榻一年有余,后來也曾喝過藥方調理,只是懷孕后便沒再喝過,府醫說孩子大了許是保不住的。”
溫瓊抽走腕間的薄帕,竭力保持幾分平靜,只是那帕子已經被她緊緊團攥在手心里,“還請孫御醫給想個法子。”
“老夫與他看法一致。”孫御醫將藥箱收好,“夫人如今的藥方我已過目,目前來說是極為穩妥合適的,后續再細細調整幾味藥材就夠了。”
“只是想要平安產下胎兒,難。”
這話便是狠狠一錘,砸的溫瓊頭昏耳鳴,心尖似是被人狠狠抓了一下,下一刻卻又聽他道,“不過老夫手中有一貼藥方,夫人若是不怕辛苦,便用一用這法子。”
藥方苦口倒好話說,副作用卻能讓人掙扎著要不要放棄。
峰回路轉又一村,溫瓊來不及慶幸松口氣,忙道,“自然,我不怕辛苦。”
這孫御醫說話大喘氣,她眼淚險些出來了,又被堵了回去。
但,好歹是有法子的。
“那過幾日,我將藥包送來侯府上。”
孫御醫起身,“老夫還要入宮當值,暫且告退。”
溫瓊眉頭都舒展開了,感激不已,隨之站起,“我送送您。”
她剛剛站起,忽見墨崖臉上帶血急匆匆進了院子,“夫人”
他身上血氣沖天,看到溫瓊身旁的孫御醫卻是眼睛一亮,“孫御醫,你在這兒可正好,快”
墨崖直沖了過來,扛起孫御醫就跑,“我家世子遇刺,胸口中了毒箭,毒性太狠了”
白鴉聞言頓時也要跟上,溫瓊連忙拉住他,“藥箱”
墨崖這毛躁的,只把大夫扛走了有什么用。
溫瓊目送白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想坐下時才發現自己的雙腿發軟,手也克制不住的顫動著。
她也在慌。
因為上一世里,姚宣辭從沒有中過什么毒箭。
上一次他磕到腦袋受了傷,她以為是假的,這一次墨崖身上的血腥氣濃郁至極,她無法再安慰自己這是假的。
那個人身上的傷才好的七七八八,怎的又被人行刺,還是上次他們追捕的那行人嗎
僅僅是呼吸之間,溫瓊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疑問,最后還是宋嬤嬤看不下去,輕聲道,“姑娘想去看看,那就去吧。”
姑娘說是要與姑爺和離,但這一載里的夫妻情分做不了假,更何況姑爺也是喜歡姑娘肚里的孩子的。
天底下感情不和吵到極致的夫妻不少,都是為了孩子,才咬牙忍下去。
可看姑爺姑娘之前的相處,興許會越過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