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中撿出那些帖子示意,放回錦盒里,然后挑出兩三張來放到一旁,叮囑道,“這些是王公望族之邀,賀禮早早備好,需得早些登府,你莫要忘記。”
“剩下的這些帖子,人可以不在,但禮節必須到。”
侯夫人把這部分帖子規整齊,放到了溫瓊面前,“此事我已吩咐過萬管家提早備好東西,你若不愿意出府,就讓萬管家親自攜禮過去。”
溫瓊乖巧頷首,“明白。”
侯夫人到底是打理過十幾年侯府,講得極為細致,還好溫瓊也曾同母親學過管家,能跟得上侯夫人的步調。
她動了動酸澀的肩膀,侯夫人也起身,“你且回憶回憶今日我講得這些,若有什么不明白之處,便來找萬管家。”
她理了理衣衫,便推門離去。
溫瓊活動了一番筋骨,終于感覺到輕松,起身將帖子分好收攏整齊,拿著帖子離去時,忽然注意到最上面那張請帖。
她目光一頓,白皙的長指捏著那朱紅的邀帖,猶豫了片刻,打開。
羽翼般的眼睫輕顫著垂下,眸光落在那規整的字墨上,她輕喃著讀出聲,“鄭國公府,國公夫人壽宴。”
若是沒記錯,這是侯夫人所說的,必須登門的邀帖。
鄭國公府啊
細指輕輕摩挲著邀帖上的印章,良久,她將這封帖子抽出,單獨收起。
*
岐云街,永安茶樓。
溫瓊隨著茶樓小二的指引,扶著木梯緩步上了二樓,來到上次西角的竹閣。
丹衣青年以肘抵著膝頭,手中捻著一盞玲瓏茶杯,輕笑,“阿瓊這幾日好生忙碌,兄長喊了你幾次,到如今才出來。”
“姚宣辭在府中養傷,脫不開身。”
那人雖沒那日黏人到夸張,但也是寸步不離,將溫瓊嚇得忐忑不安,開始懷疑此人是不是別有用心。
今日能出府,還是趁男人與同僚在書房聊公務之時抓緊出來的。
她解釋著坐下后,理了理裙擺,“喚我來是何事”
青年漫不經心飲盡杯中清茶,吊兒郎當道,“自是夢里你催著我早些辦妥事情,兄長這些時日可是忙得暈頭轉向,昨日回府都黑了天,母親險些拿棍子將我抽出去。”
溫瓊才不信他這不著調的話,“你莫要唬我,母親朝你動手,定是你干了什么將她氣著了。”
一母同胞,兄長什么脾性她可清清楚楚,若不是曾被摔下馬,只怕他要折騰到天上去了。
“”溫伯清無奈承認,“昨日母親托媒婆找來不少畫像,非得讓我相看相看。”
青年那雙多情瀲滟的桃花眼里滿是不甘心,“我這俊俏兒郎,志向遠大,晚些成家怎么了,活像是不抓緊些,便沒有好女子愿意嫁我。”
“是是是,皇城女子最是稀罕你。”
溫瓊執壺,將他面前的茶杯斟上七分滿,催促道,“長話短說,我還得早些回府。”
“溫瓊”
丹衣青年拾起折扇,一下敲在她手背,“你這凳子還沒坐熱就要回去”
他這好不容易將人叫出來,這才兩句話的功夫她就坐不住了。
女子肌膚嬌嫩,輕輕碰下就極易留痕,這猝不及防被抽了一下,不疼,卻馬上泛起一陣紅來。
溫瓊嗔怒著瞪了他一眼,揉著手背那片紅,“溫伯清,你信不信我這就多找幾張畫像送到母親手里”
她素來溫良,此時生起氣來,一雙水眸瀲滟生動,便能看出兄妹二人眉眼間的相似之處。
被一下拿捏到了死穴,溫伯清默默放下扇子。
“我這安排的差不多了,你可要挑選個黃道吉日”
溫瓊動作一頓,抬眸直直望著他,“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