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母已經邁進了正堂,囑咐婢女搬些椅凳過來,淡然落座在主座右側。
“都別站著了,坐下聊吧,再過一會兒小團圓飯就準備好了。”
女眷們小心翼翼坐下,溫二姑娘忐忑不安望著自己夫君,見他對自己連句貼心問候都沒有,懊惱不已瞪了一眼自己的生母。
好好一場家宴,偏要提那些舊事,怎就不好好考慮考慮她這個女兒
想著,她暗自瞥一眼溫瓊身旁的姚宣辭,恰好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他目光從她孕肚輕輕掃過,讓溫二姑娘下意識護住了肚子。
她回憶方才那一瞬間門,安慰自己道,嫡姐夫是個風光霽月的端正君子,該是做不出睚眥必報之事。
孫氏已經察覺出來自己被激得上了當,對溫瓊只字不提,熱絡聊起近日聽聞的皇城趣事。
溫父也有意掩蓋此事,只是再怎么拯救,這廳堂里的氣氛始終冷冷淡淡,掩蓋不住的詭異。
然后被姚宣辭打破,“孫姨娘對我夫人有孕之事感興趣,為何不繼續聊了。”
他沒再把玩玉扳指,而是握著溫瓊的手掌在掌心,慢條斯理的捏著她白皙的指尖,直戳痛點,淡聲道,“還是孫姨娘心虛,不敢再提。”
溫伯清薄唇勾起,折扇一展懶洋洋倚靠著椅背,溫母有些意外的看向女婿,這才注意到兩人相握的雙手,頓時愣住。
發覺他們無聲親昵的小動作的人,不止溫母,一雙眼睛似有似無落在墨袍男子身上。
孫氏是坐在對面的,恰好能對上姚宣辭深邃的目光,心中一咯噔。
孫氏深知溫父慣著她的作鬧,也只敢在溫府里鬧騰,尤其愛跟溫母對嗆,素來囂張毫無顧忌。
可到了人前來,發熱的腦子一下清醒,她鎮定地撩撥了下耳邊碎發。
“當年二姑娘年紀小,她早已吃過教訓受了罰,如今嫡姑娘有孕,妾身是擔心她身子,故此才幾番追問。”
“世子爺莫要誤解了妾身之意。”
溫父聞言滿意的看了孫氏一眼,孫氏緩緩吐了口氣,怎料一旁的溫伯清忽而開口。
“姚世子何不問問,阿瓊險些溺死后養病一載多,溫苓是領了什么罰。”
庶長兄終是沒沉住氣,“二弟,你此話什么意思,當年已經責罰過苓兒,你是覺得不夠解氣還要再罰一次不成”
“伯清。”溫父亦是警告的看向溫伯清,頭疼得很。
“小團圓之日一家人都在,苓兒懷著你侄兒,莫要再沒完沒了鬧下去了。”
溫伯清輕晃著折扇,絲毫不給面子輕嗤一聲。
溫父被這一聲嗤笑氣得臉都要紅了,顏面本就剩的不多,這一次快要丟的干干凈凈。
他忍著氣,目光投向一直安靜的溫瓊,“瓊兒,你也想再罰你妹妹”
若罰過一次能徹底將此事揭過去,那便再罰一次,無甚大不了的。
溫苓聽出父親話里的隱意,本就因自家夫君的不聞不問難過不安這,頓時委屈的低泣出聲。
她一個出嫁的女兒,回趟娘家不僅被自家生母坑一手,還要當著夫君的面被責罰,日后她在夫家面前如何抬得起頭來
如若今日之事傳出去,她這名聲更是別想要了
一時間門,暗中看戲的,默不作聲的,迫切希望此事結束的,所有目光齊齊落在了青衫女子身上。
溫瓊的手被揉捏的發燙,白皙的指尖微微泛著紅,眾多目光下,她從姚宣辭掌心抽出自己的手。
話音剛剛卡到嗓子,那只手又被重新攥了回去。
“”
她再度抽出,淡定的清了下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