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瓊自是能察覺他的目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兄長無法體會我的感受,不必再深究了。”
她心思簡單本事不夠,在侯府過得如履薄冰還失去兩個孩子,丟了自己的性命,吃夠教訓,自然不會再傻傻的往死路上走。
更別提如今的姚宣辭還是同她一樣,重活了一遭后心思更加難以捉摸。
既然妹妹這么說,溫伯清也就不再多問了,轉而從袖中拿出一張翠底請帖,“林小公子欲邀請你我去林府做客。”
他晃了晃請帖,唇角微微勾起,“聽說是他祖父獎勵給他一座城郊的莊子,一路平坦不會顛簸,景色不錯還能打馬騎射,可要陪我一起去”
溫瓊眉頭微皺,婉拒,“許公子陪你去不行”
溫伯清當即拎起請帖不輕不重拍了她一下腦袋,“你這小腦袋瓜怎么回事,我同你說過許臨書的阿姐要來,他前日就去接了。”
“我四五年不敢騎馬了,正好你在旁邊看著。”他自我調侃,“若再有個三長兩短,也好及時搭救不是”
他這話一出,溫瓊抿了抿唇角,妥協,“好吧。”
若兄長能這一次尋回當年肆意飛揚的模樣,她求之不得。
*
姚宣辭重新拿回了身體,自是先緊著把積攢的公事忙碌完,等溫瓊徹底搬回那座小院,沒了旁的男人出沒惹他煩躁后,更是全身心投入。
等回神歇下才發現,原本他夕陽而歸之時,一抬眼就能看到坐在窗邊做著針線活兒的青衫女子竟不見了蹤影,眸光頓時一沉。
還好白鴉及時呈上一張薄紙,“公子,夫人隨溫公子出去赴宴了,有墨崖跟著,這是夫人留下的信。”
姚宣辭隱下眼底的焦躁,接過信的同時到,“下次她再出門,你替墨崖跟著。”
上次墨崖跟著將人跟丟了,他實在是不想信他。
白鴉稱是后,男人展開信紙一目十行,眼中浮現一抹慍怒。
她明明都答應不理會那林小公子,為何又前去赴宴
隨即他邁開長腿走出廂房,“白鴉,備馬”
此時還不知姚宣辭已經急匆匆追來的溫瓊正坐在馬場外抵著額頭閉目養神,太陽還沒落山,人已經有點昏昏欲睡。
溫伯清已經四五年沒有騎過馬,先是試探著跑了一圈,找到感覺后便是場上最投入的那一個,馬背上的花樣比試都快玩了個遍。
每每勝出后,那雙水光瀲滟的桃花眼似是如少年般的神采飛揚。
此刻馬場上,他與林小公子一黑馬一白馬皆是一襲紅袍,馬背上手持著彎弓拉滿,馬兒恣意飛馳著,兩人的弓箭齊齊對準系在樹上的一枚銅錢,一前一后松手。
溫伯清揚了下下巴,勾著唇角收起弓,“中了。”
林景皓意氣風發,“我也中了”
而遠處溫瓊四周無人,干脆趴在桌上旁若無人打著瞌睡,完全不知場下的熱鬧。
暮色沉沉,晚風也逐漸變大,小漣見她睡夢中皺了下眉頭,想起姑娘怕冷,忙旋過身去找莊子里的婢女幫忙取來披風。
然,她才走片刻便有人停在青衫女子面前。
金燦余暉照在那人后背,高壯如一座小山的男人影子把淺眠中的女子完全籠罩住,輕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浮現隱晦的垂涎。
從美人一進宴他就盯上了,這莊子來游玩的大都是渭城有頭有臉的商戶世家,這對兄妹他絲毫沒有印象,聽口音是個外地之人,估摸是剛入城做生意的小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