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時的事”
溫瓊心道此話既然已經說出來,再瞞著也沒甚用處,“似乎是兄長高中之后罷。”
那時她只想著,就算淮安侯府看不上,也不能讓他們白得了這些嫁妝。
姚宣辭廣袖下的大掌緊握著,這一世的姚宣辭以夢境為由,掩蓋了他的存在,可阿瓊還是對這一世的姚宣辭不滿反感極了。
若她發現他并非是這一世的姚宣辭后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他將桌上那地契拿了回來,克制著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沒什么異樣。
“等孩子出世就會有不少賀禮送進來,私庫里的東西一樣會變亂,到時還需得你清點一番。”
溫瓊沒想到過這一點,聞言到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小漣端著洗好的冬棗送進來,隨即輕手輕腳離開,她挑了個飽滿熟透的,一咬開清甜的汁水濺出,便把果盤往姚宣辭面前推了推。
“味道還不錯,你也嘗嘗。”
姚宣辭拿起一顆捏在手里,深邃的眸眼投向她,“人逢喜事精神爽,阿瓊與以往很不一樣。”
鮮活明媚,眉眼間都帶著一絲舒氣。
人逢喜事精神爽,對于這話溫瓊并不否認,可此言從他口中主動說出來的,便覺得有些怪怪的。
終于后知后覺發現男人眼底那抹沉郁之色,她吐出棗核,語氣平淡,“日子還長著,人總該往前看,不能往后看。”
姚宣辭不過是被前世的夢境籠罩著,目睹她的死亡結局,她已經掙扎著偏離上一世的既定命運,他身為旁觀者,怎能比她這個局中人還要沉溺其中。
她話中之意如此明顯,可惜他不是這一世的姚宣辭。
他遮掩住眼底的神色,低聲道,“渭城商會那場邀帖之宴,邢昀京拿到了關于太子黨派勾結匪賊的證據,已經被暗中遞交到了天子的龍案案頭。”
上一世她沒能看到自己大仇得報,這一世,他不會讓她錯過。
“鄭如毓與東宮有染的謠言近來消停了些,但風花雪月之事向來傳得快傳得廣,這個污點太子難以擺脫。”
“如今有幾位成年皇子開始暗自行動,近日朝堂會有些波動,不過淮安侯府沉寂了很久不會被波及,若老太君突然召你回府,你就等著我親自來接你。”
溫瓊探手去拿冬棗的動作一頓,疑惑的看著他,“你為何突然同我說那么多”
姚宣辭忙于公務,幾乎不會同她討論這些,也不會叮囑這些。
“旁人眼中你只是在別莊養胎,還是那個世子夫人。”
他是怕身在楓林別莊的她,會重演上一世她獨留在清瑜院那一幕,多和她講一講他心中才安定。
十月秋末。
早晨溫度已經明顯感覺到幾分冷意,溫瓊起居之時都要多穿些,到了晌午陽光正盛之時,便開始搬著小搖椅曬太陽。
溫母惦記女兒,自從得知溫瓊回來后就想著來一趟看看她,來時還帶了親自做好的薄襖袍來。
待用過晌午膳,溫瓊將母親送走,剛回到主院沒一會兒呢,就聽到別莊的管事過來,說侯府老太君派人來接她回去。
她放下手中的話本兒,目光一瞥,望向站在門外恭順垂頭的管事,“老太君可說了是何事”
因姚宣辭之命,侯夫人還被軟禁在佛堂里吃齋念佛,老太君并沒放她出來,可孫媳不在,偌大的侯府只有萬管家一人可不行。
兒子兒媳不爭氣,孫子又是個犟脾氣,找回來了孫媳被當做自個兒眼珠子似的護著,其余的人選老太君又看不上,她身體康健著,只好從佛堂里出來親自打理侯府。
可溫瓊與姚宣辭約定十日才回一次侯府,前兩日已經回去過,她還把宋嬤嬤帶走了,那時只和老太君打個照面便離開,不知老太君突然找她是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