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滾燙的熱息噴灑在后頸,鄭如毓疼得腿直打顫,緊咬著唇,染著丹紅的指甲死死扣在石縫之中,忍著哼吟滿眼憤恨。
憑什么憑什么她想要的從來得不到,不想要的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她
太子緊繃起下頜,手中力氣愈發得大,眼底滿是兇狠。
她心中有旁人又如何,嘴硬的像頭養不熟的小白眼狼,可實際緊咬著不松口,認人得很。
安文凜憋著一口氣,這口氣在胸腔里翻滾著,終于要痛痛快快吐出去,忽然感覺四周氣氛有些不對。
他似有所察回過頭,只見太子妃面無表情站在不遠處,目光冰冷。
太子妃在這兒看了多久
鄭如毓感覺身后之人身子一僵,連忙掙脫著將他一把推開,怎料一轉身直接對上姐姐那雙含著怒色的眼睛,她驚叫一聲抱著衣裙躲到安文凜身后。
鄭如珺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掩住眼底的痛苦與憤怒,強迫自己別開臉。
她深愛的夫君與人藏匿在小道假山里行魚水之歡,可他是尊貴的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帝王。
她得忍著。
哪怕眼前這個衣衫不整,不知羞恥和她丈夫茍合的女子是她一直寵著愛著的妹妹
尖銳的冰棱狠狠扎進胸膛里,刺骨碎冰里摻雜著鮮紅血液,疼得鄭如珺都不敢呼吸。
她忍,忍到懿旨下來那一刻,毓兒喜歡淮安侯府的姚世子,她想嫁,那就讓她嫁
正妻做不了,那就做平妻,平妻做不了那就做貴妾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只能顧全保住自己的地位,毓兒的名聲如今毀的差不多了,做妾又有什么難堪的,總歸是要斬斷了殿下對毓兒的念頭
*
皇城,城郊。
別莊喚名為楓院別莊,便是因為有著一大片秋意濃濃的紅楓林,與楓林相依著有幾棵冬桃與冬棗樹,被溫瓊給盯上了。
冬桃還沒徹底紅透,還差幾日才成熟,冬棗卻是剛好能摘了。
她用過早膳便讓白鴉拿著小籃子上樹去,姚宣辭過來時,白鴉剛剛摘滿一小籃子回來。
阿瑤拉著小漣抱起那一籃子冬棗去洗,走出去正好見男人一襲鴉青衣袍迎面而來,兩人忙一禮,脆生生道,“姑爺。”
姚宣辭嗯了一聲,一手背于身后不疾不徐跨進廂房,溫瓊卻是瞧見他另一只手上的信封,當即心一驚,下意識摸了摸,摸到那張薄薄宣紙后心才放了下來。
還以為姚宣辭趁她不防,將和離書偷拿走了。
正想著,姚宣辭已經將東西放到了桌上,坐下的同時,修長的指摁住那單薄信封往前一推,“這是楓院別莊的地契,交給你。”
溫瓊抬眸看了他一眼,探手推回去,“這地契是你母親名下的,我不能要。”
指腹下是紙封微涼的溫度,她頓了頓,“不過我那些嫁妝,你倒是可以命人運上馬車,送過來。”
姚宣辭薄唇緊抿著,緩了一下才道,“我才把你回城的消息散出去,你在城郊養身子的事祖母已經問過,再有動作會引人生疑,你嫁妝鋪子都不少,還需清點一番,此事日后再讓墨崖辦妥。”
“我已經清點過了。”
溫瓊將喝完的湯盅推到一旁,沒注意到男人瞬間暗下來的眸眼。
“鋪子已經移交給許公子打理,嫁妝我讓阿瑤阿慎分好了,到時直接照著記冊去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