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公子。”
鄭如毓理好微亂的衣衫,“你聽到了,你夫人對你的心意連我都比不上。”
“我說過她為了一個許姓進士,收了我給的金銀就跑了,你還將她追回”
男人鳳眸中滿是陰沉之色,“閉嘴。”
他與阿瓊之間的事,還輪不到她來插嘴。
姚宣辭眼底的暴戾壓都壓不住,一字一頓,“你離她遠一點。”
太慢了,他手中的罪證不夠有力,天子這些日子明顯還在搖擺不定,靠遞到天子手中的證據扳倒東宮,不知要等多久。
他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
而且,還有一件至關緊要之事此前就已經隱隱成形的計劃重新浮現在腦海之中。
“白鴉,守好夫人。”
姚宣辭轉身,加快腳步走向遠處牽著駿馬的墨崖,利落瀟灑的翻身上馬。
“先回一趟皇城。”
他得找人仔細商議布置好這一切。
*
這是溫瓊在楓林別莊所居的最后一晚,明日便要搬到溫府南邊的一處宅院里,母親與兄長得知后,特意提前過去幫忙把院子好好布置了一番。
而侯府還不知她已經要搬離,今日還派人前來送信,是老太君催著她回去幫忙置辦生辰宴,溫瓊沒有理會,將此事轉告給了姚宣辭。
她倚靠在床頭,借著屋中燈火靜靜翻閱著手中書本,忽而聽見有人輕輕叩了幾聲門,“阿瓊。”
是姚宣辭。
臨睡前,他都會來主廂替她揉揉腿腳,說回話讀讀書。
溫瓊應了一聲,漫不經心翻過一頁書,直到陰影落在床榻上將她籠罩,她才發現一絲不對勁。
抬眸,男人抱著一床被子站在床前,溫瓊眉頭緊擰著,“你這是要做甚”
“阿瑤說昨夜里你腿抽筋被疼醒,我來守著你。”
隨即他將被子放在一旁小榻上,從衣廂中抽出多備留的褥子鋪在地上,溫瓊見此直起身子,“夜里這么冷,你認真的”
他前日從九重山道觀回來時,聽見她和鄭如毓的話就開始悶不吭聲。
先是前往皇城深夜才歸,昨日去什么佛寺見大師,今日又跑到九重山道觀待到黃昏回來,溫瓊總感覺他是再憋一個大招。
“阿瓊是體寒才會覺得冷,在過幾日,剛好可以燒起地龍。”姚宣辭利利落落將地鋪收拾好,又跟變戲法似的從被子里拿出一個長木盒來。
“這是什么”溫瓊忍住趕他出去的沖動,好奇的湊過去,“香柱”
“是安神助眠的清云香。”
也是他前世贈與岳母的安眠香。
姚宣辭淡聲解釋著,將它引燃后,認認真真擺在流香盤中,裊裊仙霧飄蕩而起,淡淡清香隨之散溢。
“我近日睡不踏實,此香有孕之人也能聞,免得你夜里做那些稀奇古怪的夢。”
安不安神的,溫瓊沒有明顯的體會,助眠是真的助眠。
不消片刻,困意便洶涌襲來,沉甸甸的眼皮下一刻合起,她手中握著的書冊失力掉落。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書冊輕輕拾起,深邃的鳳眸凝望著她的眉眼,低聲輕喚,“阿瓊”
姚宣辭沒得到回應,輕手輕腳將她調整好睡姿,小心翼翼坐到了床榻邊。
他溫柔拂過她的眉眼,俯身在她額間落下輕輕一吻,“下次相見之時,希望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