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
此起彼伏的槍聲打破了岸邊的寧靜,不遠處的人聽到聲音趕來支援,幾人掩護,剩下的急急沖上去。
三層的小樓不高,在碼頭風吹日曬,看上去有些破破爛爛的。琴酒站在樓梯的轉角處,靠著墻,將彈夾取下來,手指傾斜,打空的彈殼叮叮當當落在地上,他從口袋里取出新的子彈,依次填充,將彈夾重新上好。隨后轉身,一槍擊中了剛從樓梯冒頭的殺手。
等后面的人追上來時,他的人又不見了。
天臺的門被人暴力打開,黑色西裝大漢兇神惡煞的跑進來,在空曠的天臺尋找蹤跡。
砰砰砰的幾聲槍響,來人應聲倒地,他掙扎著抬起視線,撞入一雙殷紅似血深邃平靜的眼睛。
那是他陷入黑暗中最后看見的東西。
伏特加的體型不太好隱藏,很快就被人發現了,但幸運的是,追在他身后的人似乎是官方的,所以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發話叫他放下槍束手就擒。
比起的殺手,官方明顯更仁慈一點。
雖然這種仁慈伏特加并不需要。
黑暗中的追逐像一場捉迷藏,殺手們循著槍聲趕來,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同伴尸體。
干凈利落,一槍斃命。
而獵物早已不知蹤跡。
鬣狗和獵犬一瞬間達成了合作的共識,因為他們發現這次的獵物十分難纏,像陰影中的鬼魅,神出鬼沒叫人毛骨悚然,不得不小心謹慎。
貓抓老鼠的游戲再次開始,追逐者保持著既定的距離,能在同伴發現端倪時瞬間趕過去。
天上的群星閃爍,不遠處的海面倒映著天色,流星墜入海底,鮮血在水面渲染開,被海浪沖散,不留下一點痕跡。
銀色長發的殺手身上沾染著腥氣,紅色的液體在發尾凝結成水珠,要落不落的掛著。
鬣狗聞著腥味到訪,但他們的槍里似乎沒了子彈,只能握著鋒利的短刃慢慢靠近。
刀身隨著揮動在空中劃過銀色的弧度,琴酒側身躲過,右手剛才不小心中了一槍,有些不自然的下垂著,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對方的手腕,手指用力,控制不住的慘叫聲從對方嘴里叫了出來,短刀也隨之落地。
他的槍也沒了子彈,但似乎依舊沒將這些人放在眼里,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冷峻陰鷙。
他被人堵在在兩個倉庫之間的過道,空間算不上寬闊,一旁還散落著被遺忘的貨物箱影響動作。
光線很暗,只能看到一道道劃過空氣的銀色軌跡。
銀發的殺手從來沒有手下留情的概念
,
招招致命,
狠辣凌厲。
避開時臉上被尖銳的刀鋒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臉龐滑落,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鐵銹味在口腔散開,他勾起唇角,眼底帶著嗜血的兇性。
殺意像是綿密的針,一根根扎在人的神經上,連骨頭都感受到了刺撓的痛意。
從過道里出來,琴酒看到了單手捂著腰間靠在墻上的青年,壓抑的氛圍在對方身邊環繞著,具現化一般寫滿了煩躁。
地上躺著尸體,夜間良好的視力讓他清楚看到對方瞪大的眼睛,像是錯愕,又像是恐懼。
琴酒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抬起腳步走了過去。
靠著墻的青年微微抬首,發型變得有些凌亂,那雙紅寶石似的眼睛在昏暗中濃郁了很多。高臺的巡邏燈掃了過來,琴酒清楚的看到,青年眼尾洇著殷紅,粘上鮮血的唇瓣也艷的灼人。
喉嚨間多了一絲癢意,琴酒從口袋里拿出香煙,擠出一支,單手點燃,輕輕的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