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他語調慢吞吞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有點想吐。”
貝爾摩德摸了摸他的頭,青年不自覺的蹭了蹭,夾帶著些許依賴,貝爾摩德眼底憐愛更甚些,手指輕輕撥弄著細軟的發絲。
“你的傷還沒好,多注意休息。”
“兩個月后有場音樂會,那邊邀請你過去參加,邀請函送到了我這里,要去嗎”
波摩擰了擰眉,貝爾摩德看他這樣,忍不住笑“是日本這邊的,在北海道,邀請了不少名人,對你在日本打開知名度有些幫助。”
“哦。”波摩不是很情愿的應聲,表情懨懨的,配著微微發紅的眼眶看著怪惹人憐的。
貝爾摩德不禁感嘆對方生了一副好相貌,饒是她看到這樣的表情,一瞬間也忍不住心軟了。
好在理智快速拉回來,沒讓她說出什么多余的話。
只不過真像啊。
貝爾摩德眼底暗芒閃爍,眨眼便消散的一干二凈。
她不動聲色地偏了偏頭,看向房間另一側。
“對了,這段時間你和琴酒組隊,他會暫時負責你的行程。”
波摩眨了眨眼,不太能夠理解地啊了一聲。
“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聽到這句話,波摩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皺著鼻子點頭應是,周身環繞的頹喪氣息更甚了。
從那天起降谷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秋了,電話聯系不上,公寓也沒有回去過。
降谷零輕輕吸了口氣,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以及那人身上的傷,心底就抑制不住密密麻麻的擔憂。
應該不會有事的,他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實際上這段時間他們的處境也說不上多好,總感覺周圍有一雙眼睛
時時刻刻盯著,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叫人實在難以忍受。
但好在之前就把尾巴掃干凈了,也沒有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舉動,應付起來不算什么難事。
那次之后,他們這些參與人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像是重新進入待選考核一樣,沒有接觸到任何內部的事情,一舉一動都處于監視下隨時待命。
降谷零現在所在的是一個,被安排到名下的一座賭場內看守,而在公安的情報里,并沒有掌握到這個和組織的任何交際。
這仿佛只是冰山一角,降谷零甚至不敢去細想這座冰山有多少類似的情況。
組織的資金來源從來是個迷,那樣一座龐然大物需要足夠夸張的資金作為能源來運行,而至今為止,不管是公安還是fbi都沒有發現真正的資金來源和關系鏈。
如果是這樣一座座捋不清關系的幫派賭場又或者其他的東西,如同人體血管一樣,從世界各處不停向心臟供給鮮血和營養
降谷零搖了搖頭,按下心底快要破土而出的恐懼,不敢去想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到了換班時間,他一個人壓抑著沉重的心緒回到出租屋,在經過一條街道時,空氣中摻雜的淡淡血腥氣讓他停下腳步,眸光倏然銳利。
在原地辨別了片刻方向,他放輕腳步朝著血腥味傳來的地方靠近。
前面不遠是一片停車場,算不上有多偏僻,然而現在已經半夜,街道上看不見半點人影。
降谷零沒有貿然靠近,在附近找了個足夠隱蔽又能看清楚情況的地方藏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從掩體后面探出視線,微微瞇著眼看向腥氣傳來的停車場。
映入眼簾的景象在黑夜和晚風的渲染下變得格外可怖,倒在地上的人影,那底下緩緩向外擴散的黑紅液體,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
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這個方向,精瘦的腰線被燕尾服掐出明顯的弧度,筆直的雙腿被包裹在西裝褲下面,如果不看他腳邊不遠躺著的尸體,對方看上去更像是要去參加一場晚宴,而不是像變態殺人魔一樣站在一片血泊之間。
降谷零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很多,心臟砰砰作響,心底升起一股不受控制的不安。
有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從停車場的另一個方向慢慢靠近。天上的烏云走遠,明亮月色照耀下來,背對他的那人側過身,循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五官輪廓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