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笑瞇瞇看著郁晗,“你可真機靈啊,什么都知道。”
郁晗愣了一下,慌忙道:“先生,多虧了先生的教導,弟子在雞鳴山學堂懂了太多的道理,所以區區明教妖女,根本騙不了我。”
“這么說,還有我的功勞了。”柳淳啞然失笑,“你說,這貪贓枉法,是不是我教的?”
郁晗嚇得慌忙擺手,“不,沒有,絕對沒有。”他哭著拜倒在地,“先生,我不敢給自己開脫,這些年來,老匹夫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可我貪圖享樂,不敢告發,還跟著他做了許多的壞事,我死有余辜。只求,只求先生能網開一面,饒了我娘,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最苦的那個人……”郁晗揉著眼角,不停哭泣。
柳淳看了看他,只是嘆口氣,讓人把他押下去。
父子倆的口供南轅北轍,看似矛盾重重,可柳淳是干什么的,豈會被這些表象迷惑!
說穿了,他們都在推卸罪責,將所有的問題推到明教身上。他們父子有的是被算計了,有的是舉發有功,可靠著這點手段,就打算脫身,那也太不把錦衣衛放在眼睛里。
“郁新拿下了,接下來的辦案重點在戶部,一定要用最短的時間,給我查清楚戶部的問題。我不信,一個明教能夠逆天!”
柳淳斷然說道。
以往他沒有在意明教,的確有疏忽,可有人告訴他,明教有多厲害,三頭六臂,七十二變,柳淳依舊不相信。
不能被郁家父子誤導,更不能讓一個明教牽涉了太多的精力。
柳淳果斷調集精兵強將,全力以赴,攻擊戶部堡壘。
最興奮的人莫過于解縉了,之前他攻擊工部,碰了一鼻子灰,如今接掌了戶部,同樣的錯誤不能犯第二遍。
如果再錯一次,他就真的該死了。
這一次解縉沒有咋咋呼呼,跑去查賬,找證據,而是先找到了戶部侍郎古樸。
“古兄,這些年你都是郁新的助手,協助他做了不少事情,這一次朝廷拿下了郁新,整頓戶部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古兄若是能站出來,解縉必定全力以赴,保古兄的安全。還望古兄能夠深明大義,協助小弟。”
解縉身為尚書,能夠如此低姿態,著實令古樸大吃一驚。可他依舊沒有膽子開口,只能無奈道:“下官如果有錯,還請朝廷按照律法治罪,下官不敢有怨言。”
解縉冷笑,“古兄,我知道你還心存顧忌,如果真的是按照律法辦案,上上下下,就要人頭滾滾了,朝廷不能廢了整個財稅體系,可朝廷也斷然不會允許貪官污吏,繼續為非作歹。”解縉隨手將一封信遞給了古樸。
古樸慌忙接過,展開一看,頓時大驚,“這,這是太子的手諭?”
“嗯!”解縉點頭,“我沒本事要到陛下的旨意,就只有太子手諭一份,你覺得如何?”
古樸看到這個,已經渾身顫抖了。
朱棣的旨意,他是不敢奢求的,能有太子的保證,已經是開天地大恩了。
古樸雙手顫抖,匍匐地上,“解大人大恩大德,下官感激不盡,下官如今命懸一線,五內如焚,下官當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解縉冷笑,“怎么辦?說實話,實話實說,就是最好。莫非你有本事騙過所有人嗎?郁新已經被拿下了,還會在乎你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