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人,鋪子里除了幾個師傅都是東家的下人,也不招學徒,我自己還沒出師呢,哪能帶徒弟。”
熟悉的問題,熟悉的回答。她如今閉著眼睛都能對上,蓋因自從她在鎮上當學徒的消息傳出去后,隔三差五就有人問這么一遭,也不嫌煩。
下了牛車,她如蒙大赦,提著東西飛快跑遠,經歷再多次,她也不習慣這些嬸子的熱情。
“又被他們逮住了”阮母笑呵呵的,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她跟女兒同仇敵愾,生氣一群大人欺負孩子。可次數多了她就不氣了,反而十分驕傲。也就是她閨女有本事,這些人才趕著上來,不然誰搭理你。
“是啊,都說多少次了,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那不是不相信,是但凡有一點機會,她們都希望能抓住。”
阮柔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再如何也沒有這樣辦事的。
閑聊完,阮母轉到正提,她的面色有些沉重,“先前周家讓人帶口信,想讓你回去一趟,你不是沒回嗎”
“怎么,他們又來了。”
“是你那婆母親自來的,說希望過年你能去給青遠上柱香。當時好多村人都看著,我不好直接拒絕,就說等你回來再問問。”
“我不去。”她扭過頭,斷然拒絕。
“慧娘啊,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若不是周家,對你不好,你也不會這樣。可外人他不清楚這些啊。”
她語重心長勸道“你就去一趟,就這一次,乖啊。”
“什么日子”
“臘月二十八。”
今年臘月二十九過年,趕在二十八頭一天拜祭上香。
“臘月二十八不行,我要去鎮上陪我師傅。”
且不說周青遠沒死,就是真死了,她一個歸家的寡婦去不去還得考慮考慮。周家逼得越緊,她還越不樂意去了。
阮母定定看著女兒。
阮柔直直回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梨師傅教我那么多,我去陪著也是應當。”
“行吧,趕明兒我讓人跟周家說一聲,看看他們愿不愿意改時間。”
改時間自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周母要她去本就是為了要她低一頭,顯然,還記恨之前的事呢。
“隨她。”
見阮母依舊不高興的樣子,她寬慰道“娘,我都回娘家了,再去給人上香算怎么回事,難不成以后我再嫁了,還得去給前夫上香。”
“可你這不是沒嫁呢嘛。”阮母咕噥著,到底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