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姐問我們要不要搬家去府城。”
“那怎么行”阮父率先反對。
“怎么就不行了”阮母一聽頓時不樂意,她閨女買的房子讓她去住,她怎么就不能去
“去了咱們吃啥喝啥,”他皺著眉頭,老大不樂意,“咱倆都還年輕,小石頭又還小,總不能都讓慧娘一個人養著吧。”
“這倒也是。”阮母剛才沒想到這一茬,此刻也覺得不妥,但轉瞬她就改了主意,“我們都有手有腳,去了府城,怎么就不能養活自己。而且慧娘一個人在府城,你放得下心嗎”
其實她最擔心的還是后者,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每次去拿信都忐忑不安,生怕聽到什么壞消息。
府城啊,那么遙遠的距離,她一輩子都沒去過的地方,閨女一個人孤零零地去了。
如今得知女兒在府城過得很好,她依舊放心不下,總要親眼看看才放心。
看著興奮的妻子,阮父沉默,他的木工活尚算可以,去了府城說不定能接到活、或者找一家木材鋪子,總歸能養活自己,無非辛苦點。
而且府城的日子總歸比安平鎮要好,再不濟還有家里的田地兜底,總歸餓不死,只是人離鄉賤,阮家幾代在安平鎮居住,離了這里總覺得缺了什么似的。
可妻子說的也有道理,慧娘一個人在府城,到底不叫人安心。
想了又想,他道“要不我們先去府城看看。”
“好主意。”阮母贊同,一說到這里她立馬興奮起來,“我明天就去鎮上問問有沒有到府城的商隊,咱們跟著一起去。”
阮父還想說什么,卻見她已經歡快地走開。
“我得抓緊把給慧娘做的衣服趕出來,本來不著急的,地里的莊稼得托人照看,家里的雞犬豕也得有人喂養,真是越想事情越多。”
再看小兒子,同樣高興地在原地蹦起了圈。
阮父見狀,只得把想說的話咽回去。
罷了,去就去吧,他也擔心呢,掙了這么大一筆銀錢明明是好事,可他怎么越想越害怕呢。
在阮母的心急如焚下,次日就約好了第三日去府城的商隊,人直接去,索性也省得帶信了。
家里的一切托給阮大伯家照看,自沒有不放心的,約定的時間一到,一家子大包小包奔赴府城。
阮家的動靜,身在府城的阮柔一無所知,信寄回去就暫時忘在腦后,此時的她正在為三日后的調香大賽做準備。
日前,她以春林香齋制香師的身份提交了報名申請,除她這樣背靠店鋪或者世家的,也有閑散制香師以個人名義參加。
一般前者居多,無他,不僅可以揚自己的名,還可以宣傳店鋪或者世家,帶來大量的客人,甚至有店鋪愿意支付高額的費用請人掛名參加。
青州府的調香大賽在整個大夏朝都非常有名氣,早幾個月全國各地三十歲一下的制香師就開始出發趕往青州府,前些時日也陸陸續續到達。
他們倒不全是為了參加比賽,有些純粹就是來漲些見識。
原本就十分繁華的青州府愈發熱鬧,客棧幾乎爆滿,尤其城內的數家香料店,幾乎每日里都會有陌生的制香師上門,名曰清繳,實則踢館子。
當然,調香師的較量總是悄無聲息。
外來的制香師拿出自己得意的成香,店鋪拿出自己的,兩相較量,只是香這種東西,各人品味不同,并不總能比出勝負,只能等大賽再分個高下。
短短幾日功夫,小小的春林香齋就來了好幾波人,多是慕名而來,贏的多,比平的也有好幾撥,至于負暫時還沒有過。
阮柔為此頗為頭疼,因為只要有人上門,她這個制香人就必須得出面,一次兩次是新鮮,八次十次那就只剩厭煩了。
倒是曹娘子十分高興,歡歡喜喜招待上門來看熱鬧的客人,打著算盤翹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