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芝蘭香雖是難得的好香,可她也不敢保證,前面兩關就能順利過關,還是如曹娘子所言,她積累的時間太短了。
進入比賽場地,阮柔被引至比賽專用的木桌前,前后左右都是跟她一樣的參賽者,遠遠看不到頭,可謂蔚為壯觀。
曹娘子離開前則是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后,她的心便忽地安定下來。
臺上是大夏朝兼青州府的香料商會會長,一頓老生長談之后,比賽正式開始。
一眾人齊齊朝著聲音發來的方向望去,才見十來個小廝抬著幾大木盒的香料走來。
再之后每個人的桌上都被放了十種香料,順序隨機并不完全相同。
阮柔這段時間惡補了不少香料知識,此時倒全然不懼,按照要求一點點將香料的特性、采摘、培育、香味、炮制方法一一列明,這便花費了足足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自有懂行的一一查看,很快便有幾十個不合格的被一一送了出去。
如此這番,從天亮到天黑,總共十輪下來,場中的人肉眼可見在減少,最后只剩下了百來人。
阮柔并其他人拿到一個紅色的小牌子,代表第二天的入場券,便各自離去。
第二日,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一百人再次出現在場中。過了第一關,阮柔就有信心得多,給出來的香方也并不很難,她調制幾番最后給出最好的三塊,這一關就過了,余下的人也只剩三十人。
被淘汰的自然垂頭喪心,而留下來的一樣滿心忐忑。
第二場結束,阮柔和曹娘子肉眼可見地都放松下來,顯然是對第三場有信心。
回去的路上,曹娘子已經打聽到三十人的身家背景。
她道“今年跟以往差不多,有二十名是青州府,還有十人是外地來的。
青州府的制香世家以陳、田、錢、秦四家為主,他們的水平基本就代表了青州府的水平。田家和秦家這幾年都沒有特別出色的制香師和香料出來,只是靠著老方子在撐,商會舉辦大賽的目的就是為了開發新人、調制新香,所以這兩家對你造不成太大威脅。”
阮柔微微吃驚,不知她對自己哪里來的信心。
“最要注意,就是陳家和田家,陳家這幾年發展勢頭很猛,發覺了不少天族中有天分的子弟,幾乎每年都有一兩款不錯的香出來。”
“至于田家怎么說呢,”曹娘子皺著眉頭,似乎覺得解釋有些困難,“跟陳家培養本家子弟不同,田家一視同仁招攬所有年輕、有天分的制香師,所以實力很強,且人數眾多。
而且,田家今年跟陳家聯姻了,目的就是為了更大程度霸占海上貿易,所以他們肯定對今年的大賽勢在必得。”
阮柔大致明白了當前形勢,陳家和田家、以及其他家可能會出現的黑馬。
“不過還是那句話,能不能贏并不重要。你現在進了前三十名,也算踏足這個圈子的頂層了,等比賽結束,我就帶你去跟其他家的調香師認識一番。”
曹娘子掛心生意,盡管天色已經不早,兩人還是拐了個彎先去店里。
這一去,反倒把阮柔給嚇住了。
“爹娘,小石頭,你們怎么來了。”看見人的那一瞬間,她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我們來看看你。”阮母有氣無力地回著。
四天的路程實在累得夠嗆,尤其中途商隊一輛馬車的輪子還出故障,耽誤了半天,直到未時末他們才尋到了閨女說的朱雀大街,又磕磕絆絆尋到了春林香齋。
到了之后,他們是又累又餓,偏偏女兒還不在。
店里的伙計倒是說可以帶他們回宅子里先休息,可他們不敢跟著陌生人跑,這偌大的府城若是把他們賣了,那是找都沒處找去。
阮柔十分心疼地看著三人,忍不住抱怨道“怎么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算了,你們先跟我回去吧。”她轉頭看向曹娘子,“金姐姐,如今城里的客棧都滿了,還得麻煩我們在宅子里給他們騰出一間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