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阮柔是迫不及待,那么陳問舟的腳步則逐漸變得緩慢,幾乎是僵硬地跟著隊伍前進。
不知何時,青州府留下的印象竟然只是壓抑和沉重,想到陳父和陳大哥可能會有的反應,他就打心底厭煩,若不是娘親在家中,他甚至都不想回去。
然而隊伍的腳步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進城之后,馬車快不得也慢不得,夾雜在人群中慢騰騰挪動。
這次是先回的春林香齋,不用陳家多費心,自有鋪子里的伙計上前來卸貨,連帶著阮柔的行李一起被搬下。
接著,車隊繼續往陳家的方向行去,曹娘子接待完客人,熱情迎上來時,已不見了陳問舟的身影。
“慧娘,可算回來了,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會,吃點東西。”
阮柔是真累,也沒有寒暄的心思,有氣無力地搖頭,“不了,還得麻煩派輛馬車送我回去。”若單她一個人走回去也行,無奈還有好幾個大包裹。
“好好好,你先坐一會,我馬上讓人送你。”知道人累到了,曹娘子見狀一話不說,吩咐起人來。
沒用半炷香的功夫,她的行李重新被搬上馬車,她跟著上去,迷迷糊糊被送回家,只來得及和阮家人打聲招呼,就摸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醒來,已是第一天下午。
長時間的睡眠讓她的腦袋有些昏沉,推開門扉,見著阮家人都在,慢悠悠打招呼,“爹,娘。”
“哎呦,可算醒了,餓不餓,我熬了粥,這就給你盛點來。”阮母說著連忙起身。
鍋里的粥從昨天晚上一直溫到今天,熬得軟糯香甜,阮柔一口一口吃著,感覺這一趟失去的精氣神都在慢慢補回來。
一碗粥下肚,她還要再吃,卻被攔住。
“可不能一次吃這么多,你先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待會就該吃晚飯了。”
阮柔也不強求,轉而道“那我去鋪子里看看。”
兩邊距離不遠,府城治安又好,阮母并未拒絕,只是叮囑,“你剛醒身子虛,慢些走不要急。”
“嗯。”阮柔抬腳除了院子,她主要是心癢帶回來的香料,香料珍貴,如何存貯、保鮮都是一個大問題,輕易怠慢不得,鋪子里的人總歸沒有她懂。
回來的路上她就在想調配些什么香料,如今倒也不著急直接上手,等好好熟悉一番再調制不遲。
鋪子里一如既往的熱鬧,曹娘子帶著伙計們忙里忙外,阮柔并不打擾,徑自來到后院的制香間,這里也同樣是一間小型的儲藏室。
昨日各色香料已經擺放齊全,另有放不下的也妥善尋了箱子安置,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阮柔將其中最為名貴的幾樣取出,這些香料,貴的足以買下府城一個鋪子,她又仔細的收拾過后,用特殊的手法保存,這才安心。
曹娘子不知何時跟了過來,一如既往的笑盈盈,有時候阮柔就覺得曹娘子合該天生吃這碗飯。
“休息好了,可要請個大夫來幫你瞧一瞧,臉色還不大好。”
“不用了,我挺好的,歇兩天就行。”阮柔揮了揮手臂,以作證明。
“唉,還是你省心。”曹娘子嘆氣。
阮柔納悶,“怎么了,是陳東家那發生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