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昨兒又鬧了好大一場。”曹娘子想起昨晚表弟氣沖沖過來的場景,仍覺得心有余悸。
到底是陳家的家事,曹娘子這個表姐能說,她一個外人卻是不好插嘴,故而只是尷尬的笑笑。
“算了,跟你說這些作甚,沒得擾了你的好心情。”曹娘子一甩衣袖,“我來是有件正事跟你說,昨天問舟跟我提,想要再在府城開一家分店。”
“分店”阮柔喃喃,心知對方肯定是急了,可陳問舟也沒到毫無理智的地步,春林香齋如今蒸蒸日上,,每日生意忙得轉不過來,開家分店倒不是問題,難的是,誰來掌管這家分店。
陳問舟手下沒有太多得用的人,這從他開店還要找自家表姐就可看得出。
曹娘子顯然也知道這個問題,她咬咬牙道,“他準備自己來開這家店。”
阮柔一驚,心道陳問舟這是真打算和陳家撕破臉不成。
外人只當春林香齋是曹家的生意,若陳家的一少爺,跑到落魄表姐這里來看店,不出一日,必能傳的整個青州府人盡皆知,屆時,陳家的矛盾擺在明面上,陳父和陳大哥的顏面不好看,陳問舟自己也討不了好。
曹娘子總覺得表弟不是那么沖動的人,哪怕昨晚那么生氣,可心眼多的人,一條路也能走出幾條退路來,她勸了幾句不管用,也不好多說。
阮柔亦是如此覺得,陳問舟即使要從陳家退出,也得拿著屬于自己的那份高調離開,萬不會讓自己在旁人眼中淪落成喪家之犬,所以,果然還是以退為進的可能性更大吧。
不過,不管是不是陳問舟自己上,開分店的事情已定,曹娘子作為明面上的東家還是得多操心幾分。
“慧娘,芝蘭香如今在府城已經基本飽和,你這邊還得使點勁。”曹娘子頗有幾分鄭重。
香料不像別的,一份能用上好幾日,且也不會有人長期用一種香料,多是幾種喜愛的輪換著來。若是品種不夠多,早晚會被人遺忘。
店里客人雖然依舊多,可老面孔明顯少了,她早幾日就察覺到,如今店里亟需新的香品。
“我知道了,會盡力的。”阮柔態度也很是嚴肅,不拘為何,陳問舟和曹娘子待她總歸很好,她也得投桃報李才是。
“努力就行,也不用太逼著自己。”曹娘子見她領會,遂不再言語,進而轉移了話題。
“去瓊州這一路如何,可有什么趣事說給我聽聽,也讓我長長見識。
聞言,阮柔頓時苦巴了一張臉,回想起這一來一回的緊密行程,只覺猶在夢中。
“金姐姐,你就饒了我吧,除了趕路就是趕路,再沒有旁的,別說風景,顛得我腦袋都不清醒了。”一回憶,那股子搖晃感似乎回來了,尤其回來的路上,車速過快,著實將她暈得七葷八素。
“瓊州呢,可與我們這里有什么不同。”
這可說的就多了,阮柔從當地人、地形地貌說到海邊風景,完全是與瓊州完全不同的景象,尤其著重描述了采香的過程,聽得曹娘子眼冒綠光,渴望不已。
阮柔禁不住取笑她,“下一次若還有這樣的好事,我來替你看鋪子,你盡管去,別回來叫苦就行。”異地風光是好,可旅途著實累人。
“知道你累,我就做主給你放三天假,你盡管回家休息,三天后再來鋪子里,到時候可有的忙活。”曹娘子甚是體貼,阮柔也不客氣,領了這份情,她也覺自己需得回家好好歇息幾日,才能完全恢復。
不知何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阮柔半推半就被推出了鋪子,心情甚好地歸家。
只是路上難免想起陳問舟的問題,微嘆口氣,這也不是她如今該考慮的問題。
她不知道的是,她離開不到一刻鐘,就有一人騎著馬,來到了春林香齋,正是在家受了閑氣的陳問舟。
“表姐,我來投奔你了,你可千萬要收留我,不然表弟我今晚就得睡大街了。”他絲毫沒壓低語氣,在鋪子前就大聲喊起來,惹得來往的客人盡皆投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