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只能慶幸提前將小輩打發走了,否則如今這樣不得叫人笑話。
再是笑話,他也得舔著臉討好,“還是田兄有門道,我竟未曾聽說。”
“不過多了兩條人脈,不值當什么,蘇大人來之后才是重點。”他提點道。
陳父連連道是,“只是,田兄可有把握。”
也不知是對方本就有意,還是真的被捧得舒坦了,竟然十分坦誠搖頭,“沒有,只是盡力而為罷了。”
陳父咬牙,慎重問道“非得要我分家嗎”
田大老爺繼續搖頭,“分不分家這事都得辦,只是分家后,我們兩家就是一家,我自然也會更盡力幾分。”
就差把不分家,兩家聯姻就此作廢寫在臉上,陳父心中暗罵,嘴上確實為難道“田兄有所不知,我那小兒子一直被我壓著,至今還無甚產業,若是就此分出去,我這當爹的也著實不放心啊。”
“你且正常分就是,多分零星半點,想必語萱也不會計較,畢竟以后”
后面的話他沒再說,可陳父心里明白,若是成功,以后陳家和田家再非今日可比,自然不在意這點小財產。
要分嗎陳父在心里問自己,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兩個兒子吵成斗雞眼,早晚都是要分家的,不如趁著如今有利可圖分了,大不了他多給小兒子分點,就當彌補了。
想到這里,他不在推脫,而是拱拱手,“多謝田兄提點,語萱有孕,就讓她留在家里吧,也省得來回顛簸。”
這就是變相的同意了,聰明人間,話從來不需要說的那么明白。
田大老爺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哈哈大笑道“陳老弟,以后且有好日子呢。”
說著起身推門離開,只留陳父不知該喜該憂。
刺眼的眼光射入,將他身子一半置于陰影、一半落入陽光,竟顯得有幾分落寞。
屋外,陳問初呵護著妻子小心上前,帶著十二分的恭敬,“爹,娘。”
“嗯。”田家夫妻倆見狀還算滿意,田大夫人給女兒使了一個臉色,意思是搞定了。
田語萱頓時喜形于色,輕捏了下丈夫的手,陳問初領會,態度愈發謙卑。
而另一邊,同樣等待的陳問舟母子一個眼神對視,彼此心知肚明,成了。
誰也不會想到,這一切會是處于弱勢的陳家二房鬧出來的,畢竟陳問舟尚未成親,更未接管家中任何產業,分家對其有百害而無一利。
“娘,二弟,我們先進去看看爹了。”田語萱說著,施施然上前,落下一個得意的小眼神,而陳問初則在后小心攙扶,端的一副好丈夫模樣。
由不得田語萱不得意,兩房本就是競爭關系,且又有一樁事叫她不痛快。
遙想前陣子,娘家堂妹不爭氣,鬧出了一件荒唐事,本也沒人敢編排到她跟前,偏夫家二弟冷嘲熱諷,說其如何不端莊典雅,寡廉鮮恥,丟盡田家女兒的顏面,說得她同為田家女險些無地自容,只得氣呼呼回家、逼著爹娘把堂妹嫁了出去,可到底憋著股子氣,如今可算能描補回來。
被鄙視的陳問舟頗為無奈,敢情這女人還在記仇呢,哪怕他貶低的對象是她本就不喜的堂妹。
不過,也值了。
遠處,田家夫妻已經逐漸走遠,帶著勝利者特有的驕傲,近處,屋內傳來陳父和兩人和煦的交談聲,好一家子溫馨和樂,只余他和娘親,站在原地,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身邊下人投來詭異的視線,似是同情似是了然,他假做踉蹌兩步,面上滿是不可置信,跟著娘親二人恍恍惚惚地離開,宛如戰敗的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