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事就拜托娘了,分家的事越快越好,東西少點也無所謂。”
陳夫人點頭,表示明白,待兒子走了,她想了又想,尋來身邊的心腹,秘語幾句吩咐下去。
次日,陳府就謠傳陳父要給兩個兒子分家的傳聞,且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嘴,十分篤定的模樣,甚至連二少爺要被凈身出戶的說法都有。
陳父偶然從下人嘴中得知,當即臉就黑了,再命人細查,卻發現是大兒媳手下兩個老婆子喝酒說胡話。
這事兒明擺著是故意的,可兒媳是田家人,且懷有身孕,他不好重罰,最后只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大道理。
本以為事情就這般過去,結果這廂火苗剛熄滅,那邊卻又著起火來。
“老爺,你要給我們做主啊。”陳夫人哭哭啼啼表示不滿,“他們想要分家,那是盼著您死呢,這等大逆不道的,合該全給攆出去。”
陳父額頭青筋跳動,“夫人,都是一場誤會。”
“哪有什么誤會,”陳夫人狀似氣急,“總之,話都有人放出去了,今個兒,要么您把大房那毒婦罰一頓,要么,就把我們分出去,總歸我們問舟是爹不疼的。”
因著幾句謠言,陳家愣是鬧得雞飛狗跳,到最后,大兒媳挺著大肚子哭著回娘家,繼室和小兒子同樣橫眉冷對,陳父也很無奈,明明他什么也沒做,最后反倒成了惡人。
看著一切的發生,陳問舟在背后給親娘悄悄豎起了大拇指,陳夫人掩起嘴角的笑,深藏功與名。
結果,隔日親家田大老爺和田大夫人同時登門,臉色頗為不好看。
兒女間的小事,鬧成親家間的大事,是陳父萬萬沒料到的,且田家更是得理不饒人,同樣逼著他分家。
“親家,陳家事本不該我們登門,可語萱懷著身孕,陳家若是不稀罕,我田家還養得起一個外孫。”
陳父連忙好言相勸,“就是孩子間鬧了點小問題,何至于此。”
“這有了孕的婦人,別說爭斗,就是受了氣,對孩子也不好。”田大夫人十分生氣,攬著女兒不松口。
田大老爺同樣咄咄逼人,且他想的還要更多些,田、陳兩家合作,一旦成功,將來兩家生意定會蒸蒸日上。
若此時分家,日后陳家的就是自家女兒女婿的,換言之,是自家外孫的,他可以不計較那么多,但若還有個外人在,難免有所顧忌。
陳父臉色變得格外難看,至此,從始至終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他自以為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大房的下人怎么就偏那么巧,胡言亂語要分家,還不到一日就全部傳開了,明明是早有預備,正是為了上演眼前這一幕逼宮。
“可惡。”他心中暗想,田家手真是伸的太長了,竟還插手他家中事。
“這是我陳家家事,就不勞親家多費心了。”陳父自認不是被人要挾之輩,故而語氣僵硬的撂下這句話。
可轉頭,就迎來了田大老爺的迎頭痛擊。
“也罷,就當我多事了。”
田大老爺說著起身,竟似是要離開,陳父忍不住投去狐疑的目光。
“只是,三日后,市舶司的蘇大人來訪,你我可就要各自為政了。”
“蘇大人竟是要來”陳父欣喜,可轉念想到這話的前提,為難幾乎擺在了臉上。
“田兄請坐,你我兩家大事,可不能一時意氣。”陳父將人拉回來,親自給人斟了一杯茶。
田大老爺本就不是真的要走,此時就坡下驢,復又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