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里的幾日,無疑十分佐證了她的想法。
原先將她當做眼珠子般疼愛的爹娘,對她依舊關心,卻少了那分唯一,毫無疑問,他們的心思被那個方才百日不久的小嬰兒占去了大半。
于是,很多話她也懶得問,但大伯那里,她定是要問清楚的。
好容易離了田父和便宜弟弟跟前,田語蓉終于拽著母親的衣角,露出一絲忐忑不安來。
“娘,大伯他為什么要把握拘在安平鎮,我老早就想回來了。”
田母略微有些尷尬,這事兒其實她是知道的,當然,也僅限于知道,并沒有決定權。
“還不是你不省心,非要跟那周小子攪和在一起。”
“可我不是都聽他話嫁了嗎,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別不是就想要把庶出的兒子塞給你們吧。”
“瞎說八道什么呢,”母女倆說悄悄話,早已打發了下人,田母卻依舊謹慎地左右張望,待確定無人才松開捂住女兒的嘴,責怪道,“你就學不會好好說話。”
田語蓉佯做委屈狀,“可我在鄉下是真待不慣,你不知道那鎮子有多小,我用的護膚品都沒有,一副也好久沒換新的。”她示意自己身上的舊衣服。
田母一瞧,果然,頓時也心疼上了,“你啊你,叫我說什么好,這次回來你可要乖些,認個錯,別再惹你大伯生氣,不然啊,我和你爹也沒辦法。”
田語蓉還是不能理解,“那他到底為什么我怎么說也是她侄女吧。”
“就你干的好事。”田母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周家先前那位,阮姑娘,如今可了不得。”
“怎么了不得,咱們田家也不怕他陳家和曹家啊。”她不滿嘟囔。
“跟他們沒關系,你還不知道呢吧,先前海貿的事,阮慧娘可是幫人出了不少貨,你大伯挖人沒能挖動,估計就遷怒到你身上了。”
田語蓉那叫一個冤枉,“那能怪我嗎”
過去的事田母不想多說,如今破局的法子她只能想到一個,遂問道“青遠這次的把握大嗎,若是能考中,不須我和你得說情,這樁事就算過去了。”
對如今的田家而言,一個秀才舉人的身份其實可有可無,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有了功名錦上添花總是好事。
“說不好。”田語蓉煩躁的皺起眉頭,“青遠他傷了腦袋,很多事情不記得,努力這么長時間,也才得了夫子說的五成把握。”
“唉,早知道應該把你們接來府城找一個好夫子的。”田母這會子倒是有點懊悔,可考試近在眼前,現在也來不及了。
田語蓉沒接話,凡事不過有心無心,早幾個月,說不得兩人心神都還在那個剛百日的嬰孩身上,哪里還記得她。
但如今形勢不同,她沒了撒嬌耍賴的底氣,也只能盡力跟著應和。
且說,阮柔這邊一路前行好幾日,終于出了青州府范圍,踏入隔壁遂寧府的府城。
又是一番熱鬧,兩人近乎踢館子般,將府城內大小香料鋪逛了個遍,拜訪過幾位制香世家,又與多名制香師打過照面,彼此約定在京都再會方才離開。
這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體驗,青州府的制香師間雖然也會互相交流,可彼此間有競爭關系,大多保守,沒想到出了那片土地,景象就截然不同,也不知是外面都如此開放,還是獨遂寧府的制香師格外心寬。
時間就在路途上一點點過去,經過了包括遂寧府在內的四五個府城后,阮柔一行終于抵達了京都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