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腳步未變,面上擎著絲淺笑,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
臺下嗡嗡的交流聲不時傳入她的耳中。
“竟是個這么年輕的娘們,真是走了大運。”這聲音略有些蒼老,想來是個上個年紀的老制香師。
“唉,我怎么就沒想到。”這個稍微年輕點的,則在懊悔自己腦子里不夠靈活。
阮柔對此很是不屑,結果已定,如今來非議這些,早干嘛去了。再說了,便是她不走捷徑,也未必會輸,現如今,不過多得長公主幾分青眼罷了。
見人毫不怯懦,長公主添上幾分滿意,“沒想慧娘竟然如此年輕,果真英雄出少年啊。”
“殿下謬贊了。”阮柔輕行一禮,姿勢標準,顯是練過很多遍的。
長公主歡喜更甚,“還得謝謝慧娘你的香,看我的精神可是好了些。”
“能為殿下分憂,是慧娘的榮幸。”
“我呀,想來想去,都不知怎么謝謝你。”長公主這話說的真心實意,,活到這個年紀,她不缺錢財權勢,唯獨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體,即使不為自己,為著兒孫也要多活幾年,這點便是多少錢財都換不來。
“這根簪子,還是我出嫁那年宮里的陪嫁,放在庫房里可惜了,正配你這好年紀。”說著,竟然親自動手將簪子插到對面人頭上。
乳白的簪子,斜飛入鬢,于眼光下光彩熠熠,更襯得人多幾分光輝。
阮柔一動不動,等安穩后,再次領賞謝恩。
兩人言語的功夫,下方所有人不由噤聲,絲毫不敢言語,更遑論非議。
寒暄完,管事再次上前,遞過一張禮單,顯然,剛才那支簪子只是長公主興起,這份禮單才是真正的獎賞。
阮柔只粗瞄一眼,心中滿意,謝過后,不動聲色收進袖中。
一切完畢,她重新回到原位,這下子,知她得了長公主青睞,其他人再不敢說三道四,前后左右均拱手作揖,恭喜她拔得頭籌。
伸手不打笑臉人,阮柔自然道著“同喜。”
這話不算說錯,能進入最后一百名的,不拘調香如何,都會得到長公主府的一筆封賞,無非多少的問題。
接著是制香師傅的點評時間,雖說后面的沒有排名,可其實眾人心中都認定點評的順序就是香品的優劣順序。
前十個里竟有七個都是龍涎香,不說臺上人,臺下的要不是顧忌形象,怕是要捶胸頓足,恨不得回到過去罵醒跟風的自己。
如此十人過后,長公主悄然離開,沒露出一點聲響。
然而作為視線的中心點,眾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頓時,大家的心態又是一變。
人就怕對比,前十好歹還入了長公主的耳中,后面的,指不定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盡管如此,大家還是聽得很認真,有些毛病,是痛病,甚至有人偷偷拿出紙筆記錄,筆走如飛。
阮柔則是一一記在心間,她可不知道還要提前帶這些。
正在她認真傾聽之時,一個小丫鬟模樣打扮的人走上前來,附耳私語幾句,隨即起身,阮柔則迅速跟上,只來得及給身后的曹娘子一個眼神,沒引起太多人的主意。
“姑娘莫怪,公主殿下請您過去一敘,不必擔憂。”
“謝謝妹妹了。”阮柔說著,從腰間遞過一個荷包,里面只薄薄的一張銀票,足有百兩。
這樣的荷包她如今身上足有十來個,是來時就提前準備好的,只銀子大小有所差異。
丫鬟心知這位剛得了長公主的賞,并不推拒,“那我就沾一沾姑娘的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