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對外表現的一直是個爽快人,故而面對幾人的詢問,此刻并不扭捏,直接將原因說了。
“我們家有位老太太,年紀大了,同樣是睡不好,不知你們還有沒有多的安神香,若是能給我勻一份,霍某定然感激不盡。”
阮柔忽的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不是圖利益,而是為了孝順家中長輩。
見幾人沒有反應,霍老爺以為條件不夠,正待再開價,卻被打斷。
“有的,我這先前練習的還有不少,霍老爺若不介意可以先用試試。”
“自然是不介意的。”霍老爺哈哈大笑,此時倒更多了幾分親近,“阮姑娘的手藝我還是相信的。”
而阮柔,則起身去隔壁房間門取了幾盒子的安神香,這些香成分都是一樣的,只包裝有所欠缺,便顯得廉價了些。
霍老爺絲毫不介意,他們家老太太實際比長公主年紀更大,以往安眠助睡的藥物、香料用過不少,只是都沒有明顯效果,希望這香能有點作用吧,他心中暗想。
院子里接連來了兩撥人,等霍老爺起身離開時,已近戌正晚上八點。
三人中午都沒吃什么,此刻早已饑腸轆轆,邊用飯邊說話。
曹娘子道“沒想到霍老爺是個如此孝順的,我還以為是看上了咱們家的香呢。”
陳問舟笑回她“這不也是看中了香嘛。”
曹娘子一想也是,遂跟著笑,又忍不住對阮柔恭維起來,“慧娘,來之前我都沒敢想,你可是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阮柔今兒一天可是聽夠了好聽話,現下懶得搭理她,隨她去說,自己只專心吃飯。
而陳問舟則一只手動筷子,另一只手上還壘著厚厚的一沓拜帖,是下午新送過來的。
前面翻開倒還正常,有制香師和制香世家,還有一些商戶家族的,多少有幾分聯系,等到后面,竟有世家貴族言明希望上門拜訪。
好奇之下他忍不住“咦”了一聲,讀了出來,“東平侯府、戶部侍郎薛大人、鴻臚寺少卿盧、內閣侍讀聞學士這些人來干什么。”
幾乎同時,阮柔與曹娘子異口同聲,“安神香。”語畢,兩人相視而笑。
陳問舟頓時恍然大悟,“是了,想必這些人家中也有老人難以安眠,倒都是孝順子孫。”
阮柔卻沒他想的那么簡單,大夏朝以孝治天下,當官者尤其重視名聲,如今滿京城差不多都該知道長公主有一款安神香十分有效,這些人中孝順的占多少不知道,但想表現孝順的,肯定占了十成十。
但她也不說破,這種事自己清楚就行,現在讓她為難的是,“剩下的安神香不多了。”
陳問舟也從欣喜中回神,皺眉問“這可怎么辦”俗話說民不與官斗,他們經商的尤其怕得罪官員,畢竟人家一揮手就能叫你生意做不下去。
“你把拜帖給我。”阮柔伸手接過,仔細翻開起來,將其按照官階品級依次排列。
最后發現,如公侯伯爵只有五家,其他官員也都是三品官往下,唯一例外的是一品戶部侍郎。
不論如何,這六份是要留出來的,她先前試驗品不少,可真正效果最好的,差不多就這個數,余下的,只能拿次品先糊弄過去了。
她將自己的想法剛說出來,曹娘子猛地一拍腦袋,“我說薛老爺怎么大晚上急巴巴過來了,想必猜到了。”
大概率是,至于為什么不當面說,想必是不想沾染這些官司,不愧生意人,不過她們也沒理由埋怨,本就是商場上的微薄關系,還指望誰真的誠心誠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