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孫父孫母連忙派下人去找阮家幾姐妹,吩咐不拘是威逼、還是利誘,總要將人拿捏住。
孫家管事領了命令,匆匆而去,原以為要費不少功夫,結果到阮家一看,卻見阮家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這是怎么回事”孫管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作為孫家管事,他經常在外面跑,收租子、與各家往來等,時常要與村民們打交道,一眼看出眼前糾纏的幾戶人家,就有本村的古家以及葛家的管事,那標志性的肥頭大耳傻兒子還杵在那呢。
若阮柔在場,定能一眼忍住,眼前這一鍋大亂燉可不只有古家,那賴家的老光棍,胡攪蠻纏的周寡婦、蠻橫的古家,以及葛家派過來的管事,齊聚一堂,而前三家險些跟阮家人大打出手。
他湊近隔岸觀火的葛家管事,兩人以前有過不少接觸,算是熟絡,忍不住向他打聽,“老葛,阮家這是怎么了”
“阮家昨天把幾個閨女喊回去,結果昨晚說人不見了,這不,主子派我來看看,”他朝糾纏的中心看去,“喏,那是另外幾家。”
聽說人不見,孫管事心中一咯噔,他可沒錯過孫父孫母吩咐時,那勢在必得的眼神。
再顧不得看好戲,吩咐幾個下人看守阮家,他急忙趕回去報信。
“什么人不見了”孫母不可置信驚呼。
“葛家管事也在,我便向他打聽了番,阮家六個閨女,昨兒一起不見了。”
“那還還不去找。”孫父呵斥,“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總有個著落。”
“是。”孫管事不敢得罪盛怒中的主子,再次出門,只這次心中滿是忐忑,也不知事情要是辦砸了,主子會不會怪罪下來。
等他再次回來,阮家已經暫時消停下來,倒不是打累了,而是阮家咬不還錢,其他幾家無奈,只得繼續找人。
六個人當然不可能活生生消失,在村子里打聽一番,總能有些消息。
其中就有一個壯年漢子,猶豫著,吞吞吐吐不知該不該說,半晌,良心糾結下,還是將昨日看見的說了,“我昨兒中午一直在地里干活,來河邊挑水的時候,好像看見河里有什么,好像是幾個人。”
“什么”所有人再次震驚,這河流可是活水,人在里面,除去投河,也沒其他可能。
一個猜測,緩緩在大家心中升起,很快被大多數人認定為現實,那就是,阮家幾閨女實在受不了娘家的壓迫,六姐妹一起約著跳河了。
經過一個上午的發酵,此時的消息可不只有阮家及幾戶姻親知道,而是傳遍了整個寧山村。
等阮家女投河自盡的消息一傳出,頓時一片嘩然。
這年頭,要說賣女兒的,當然不止阮家一家,可哪家都沒有阮家這么狠的,前后七個閨女,前五個出嫁的都沒落著好,尤其老五更是丟了命,誰家背后提前時不得罵幾句狠心啊。
罵歸罵,可非親非故的,誰也不愿意為了沒關系的幾姐妹討阮父阮母的嫌,沒見連親兄弟的阮大伯家都沒吭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