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從房間里的大火中逃離,諸伏景光把扛著的人直接扔到了地上,他的手法并不體貼輕盈,躺在地上的男人差點被燒成了炭,挨了這一下差點當場去世,還剩下一口氣茍延殘喘,眼神麻木地看著來人。
萩原研二有點遺憾“如果再晚一點”就好了。
他咳了一聲,余光掃過諸伏景光,“開個玩笑。”
“沒關系的。”他的聲音親和,神色卻冰冷,“我的同情心還不至于會泛濫到這種地步,一個殺掉我父母的兇手
如果我不是警察,或許我也會忍不住想要這么做,我的爸爸媽媽已經死了啊,為什么他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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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命代替不了任何人的命。
“就算他死了,也不是因為他的罪行受到審判而得到的懲罰,作為一個受害者死去,未免太諷刺了。”
“說得也是”
松田陣平不滿地蹲下去,“但還是感覺很不爽。”
受懲罰又不是代表悔過。
外守一轉動了一下眼珠,對上那雙藍色的眼睛,久違的記憶自動浮現。
是那戶人家的漏網之魚已經長這么大了啊。
當初把這個孩子漏掉,后來從報紙上看到消息才知道他躲在柜子里。
“這么大了”
他嚅動著被火燎火燒的干裂的嘴唇,發出了幾個破碎的音節。
如果有理也活著的話,現在應該也像他這么大了吧
男人目光貪婪地看著諸伏景光,試圖從他身上捕捉到自己女兒在假設未來中成長的痕跡。
可是,有理沒有活下來。
為什么呢
他腦袋有些發鈍,眼前的畫面也開始模糊發糊起來,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一線光源。
他發現自己在了一個衣柜里,身旁是一個小女孩。
“有理”他瞪大了眼睛,“有理”
幾歲的女兒蹲在柜子,還是和過去一模一樣的相貌,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看向縫隙之外的眼神里寫滿了驚恐。
是那個時候他猛轉頭看向柜子外,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沾滿了鮮血,手里拿著一把刀,向衣柜走來。
不
他試圖推開柜子,擋在女兒身前,但是沒有用,他的身體薄透得像紗,完全沒有任何遮擋的作用。
柜子門被人從外面猛打開。
柜子里的小女孩發出了驚恐的令他肝腸寸斷的尖叫,“爸爸、爸爸、爸爸別殺我”
“有理爸爸在這里,爸爸在這里”他努力地大聲喊著,無論如何都傳達不到女兒的耳朵里。
“找到你了。”他看著自己舉起了刀子,對準他一直捧在到心里的女兒,“去死吧。”
“外守一”他撕心裂肺地吼著,試圖用自己威猛的身軀擋住這道襲擊,卻絕望地感受到刀鋒穿膛而過,“那是你的女兒,那是你的孩子”
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會殺了自己的女兒
從未有過的痛苦像利刃一樣,徹底貫穿了胸膛。
“不要”原本像死魚一樣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鯉魚打挺地坐起來,其他人驚異地看著他發出了絕望的哀嚎,抱著腦袋瘋狂搖晃,跪著爬到了諸伏景光的身前,“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做錯了,要還命還我的命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
諸伏景光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