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想說,早就說了,拖到現在才說,多半是權衡利弊之后得出的結果。
在她面前想隱瞞一星半點都不行啊貝爾摩德笑了笑,并不為這直率的話語而生氣,“沒錯,在你進入組織之前這些事我就已經清楚了,也拿到了這段視頻,只不過”她眼神里露出了些許無奈,“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沒人情味兒了,之所以沒有太早告訴你,是因為有所憂慮。”
“你還會擔心我,”江奏不含情緒道,“多謝。”
“我當然會擔心你了,”貝爾摩德語氣溫柔,內容卻很殘酷,“如果你是一個平庸無能的人,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樣呢去找琴酒復仇嗎那么做啊不過是白白送命而已,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做個平凡卻命長的人,又有什么不好。”
“被你帶進組織的那一天起,平凡就跟我沒什么關系了。”江奏對溫馨過敏,“只不過是在你發現我有足夠的價值,可以幫助你和琴酒、甚至跟整個組織對抗的時候,你才決定使用這個籌碼。”她犀利道,“那我為什么要感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應該感謝自己足夠有用,有利用價值,才能讓你改變心意。”
貝爾摩德被她一哽,雖然一開始就想過對方承她人情的可能性不高,但真的被這么直接了當點出來,還真是讓人有點心塞。
“我承認我的目的,也絕不否認確實有想把你從琴酒身邊弄走的意思畢竟,你說得沒錯。”她轉圜極快,毫不阻塞,微笑著說,“你展現了足夠的能力,如果一直和琴酒站在一起,對我來說的確不是什么好事。”
江奏挑眉,這是準備打明牌了
“我或許確實不懷好意,”貝爾摩德突然坦蕩,也不再遮掩,輕言細語道,“但是也沒無聊到專門造假去污蔑琴酒,我不能同時得罪兩個人,這樣的成本和風險都太大,真相就擺在這里他殺死了你的父親。”
“你以為自己是個孤兒,但你其實原本可以擁有像普通人那樣幸福的日子,就像窗外的每一個人。”
傍晚時的陽光已經不再刺眼,懶洋洋地落在窗外匆匆行走的行人身上。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煩惱,或許是抱怨工資太低,工作太累,或許是不知道明天該吃什么但都能在大大方方地這陽光下行走,不像現在,我們不過是些陰溝里的老鼠,永遠只能在黑暗里見不得光。”
“京極理奈,”貝爾摩德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真實的憐憫,平靜地說,“雖然你在組織里如魚得水,可是,我還是覺得,你不應該是個壞人,大概是因為你本來可以做一個好人。”
“琴酒剝奪了你擁有自由的權利。”
談話落下最終帷幕。
貝爾摩德的話有可信的地方,但絕不能盡信。
擔心她
平庸無能所以遲遲沒有把證據進行交換,未必是擔心她會送死,更大程度大概是在冷漠地考量她的可用度,如果她是個沖動的廢物,就沒有必要為動這顆爛棋和琴酒結仇。
但總的來說,這是一場鼓動效果相當不錯的演說,哪怕中間貝爾摩德挖的無數語言陷阱都被拆穿,也不妨礙她確實言重了要害。
以前被隱瞞的事現在擺到明面上來了,她也不相信貝爾摩德除了告訴她這件事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會做。
想要削減琴酒的力量,可以讓她背叛琴酒,也可以鼓動琴酒生出對她的懷疑,一旦有了偏見,就是雙方信任瓦解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