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她說的話太過荒謬了,諸伏景光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你在說什么”他下意識防衛起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誰都知道對方是黑麥威士忌的女朋友,既然負責抓臥底的是黑麥,那么赤井覺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就不做他想。
一個在前,一個在后。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身上細碎的傷口被汗水咬得隱隱作痛,胸腔里的心跳鼓動劇烈,猶然在耳。
今天還真是走到絕路上了。
“你待會就要死了,所以讓我們現在直接跳過寒暄的過程吧,”江奏看了下時間,“我來送你上路,你可以自己選擇一下死法。”
“抱歉,”諸伏景光咳嗽了一聲,“我暫時還沒有那種打算。”
江奏“”
你怎么又變卦了大哥
男人的心真是海底針,六月云,摸不透也猜不準。
不過她低頭重新審視了一番自己形象,很容易就猜出了諸伏景光改變念頭的原因。
前幾次他被黑麥威士忌堵住,她雖然也有在旁邊過吧,但是不用想,肯定是被對方當成了個搭頭。
畢竟之前她自稱是“腦力派”嘛腦力派當然就沒有什么攻擊性了,他還沒完全走到死路上,干嘛要沒事找死。
之前的周目是因為窮途末路,與其信任對方,還不如自己主動銷毀一切痕跡。
但是現在不同。
她側身閃過他用力劈來的掌風。
“動手之前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嗎”她無語地吐槽,“真是不講武德。”
“非常之時,對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諸伏景光咳嗽了幾聲,手底下的動作卻沒有慢下絲毫,招招狠厲,全然不留情,“赤井小姐,你能追到這里來,就代表你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
你我所求正好完全相反。
“警察抓小偷,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是警視廳派來的警察。”江奏一邊躲開一邊提,“這才多久就被發現了”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諸伏景光面容平靜地說,“你愿意就可以幫我解決眼下的難題。”
很麻煩。
原本想在短時間內抓住她,扣押成人質,反過來威脅黑麥威士忌,雖然組織里的人情淡薄,情情愛愛這些東西更是虛無縹緲得可怕,就算抓到赤井覺,也未必能達到理想的效果,但她和黑麥在進入組織之前就已經互相認識了。
他愿意賭一把賭他們兩個之間的情分不一般,黑麥愿意為了赤井覺而放他逃走。
這個地方離警視廳最近的安全屋距離已經不遠,只要能有機會他會拼命抓住任何一絲能活下去的可能。
他身上爆發出的強大求生欲讓江奏也略為吃驚。
她原本以為他一心赴死是因為原生家庭導致的
濃厚的自毀傾向,現在想想,這種想法也未必不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
他加入組織是為了能夠掰倒它,雖然抱著赴死的心態而來,卻不是一心想要求死。
諸伏景光的信仰并不是那么廉價的東西。
“不錯的攻擊。”為了能夠盡量地減少體力的損耗,她只是避開,并不回手,躲開攻擊對她來說還算游刃有余。“速度可以再快一點。”
這番作態,給諸伏景光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他都要汗流浹背了。
怎么回事不是說好的腦力派嗎
完全沒出手就算了,更離譜的是手都背到了身后是沒有把他當成對手,還是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過
強者有傲慢的資格,這個體術,絕對不在zero之下。
也就是說
“你一直故意偽裝成這個樣子”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好讓人放松警惕。”他冷笑了一聲。“真是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