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坐上車后,又說了一句“師兄,要不然這頓飯我們aa吧。”
“作為師兄,沒有讓你花錢的道理。”顧方池從后視鏡里觀她神色,轉口提出另一個建議“或者下次吃飯,你來請,這次的錢我不收。”
姜茶松了口氣,一口答應。
隨著汽車開動,車內的溫度上來之后,姜茶暈暈乎乎地又犯了跟上次一樣的錯誤,她不小心在顧方池的車內打了盹。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后,一只手伸進另一只手的袖子里面,揪了自己一把。
姜茶立刻清醒了過來,她把手放在膝上,規規矩矩地端正坐著,企圖掩蓋剛才自己出糗的事實。
她并不知道,車內的一切都被分心的顧方池收于眼底。
在顧方池眼里,小姑娘就像偷吃果實的松鼠,毛茸茸大尾巴往腦袋上一蓋,裝作無事發生。
姜茶渾然不覺,并試圖找些話題打破車內沉悶的氣氛。
說來說去,姜茶和顧方池唯一的聯系就是張盼的事情。
姜茶便問了“師兄,等尸檢報告出來之后,如果報告上明確死因是羊水栓塞,家屬是不是就沒有理由鬧了”
其實之前根據臨床診斷就能確認,不過是家屬不愿承認,他們說不懂什么是羊水栓塞,說這全都是醫院為了推卸責任而找出來的說辭,并拒絕做尸檢,才一直拖到現在。
姜茶問“這事情是不是可以有個結果了”她雖然不懂法律上的事情,但也知道是顧方池的到來,按住了原本要發酵鬧大的事情。
“如果鬧得不到好處,他們就不會鬧。”顧方池按住方向盤,反手打轉,明明是一個極簡單的動作,但他做出來卻無比利落,充滿力量感。
又或者說顧方池這個人看著斯文,實則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蘊藏噴薄的力量,他與歹徒動手的時候,讓人想起文明與野蠻的結合體。
他的手放在黑色的方向盤上,猶如藝術品置于黑色絲絨上,那本該是一把拿刀的手,有人曾說過,顧方池這雙手天生適合拿刀。
姜茶凝視他的側臉,顧方池有很明顯的下顎線,恰到好處的轉折點增加了他面孔的硬朗感,中和了他眉眼的秀麗。
事實上,顧方池年近三十,引人注目的不再是他的臉,而是他身上的氣質,他看上去冷淡疏離,有種不易接近的高傲感,但了解過他的履歷,又使人覺得理所當然。
他做醫生的時候,是難得一見的天才;轉行做了律師后,同樣很快成了行業中的佼佼者。
天才總是有資本驕傲的,姜茶想。
可是她與顧方池接觸下來,卻覺得他這個人并不如傳聞中冷漠,反而覺得他是個熱心腸的人。
顧方池說“這些人知道自己再鬧下去,也不會得到他們想要的,也就消停了。”至于如何讓他們消停的手段,顧方池不欲細說。
他用的都是符合法律法規的辦法,最多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方想用輿論施壓,他反讓這些人自食其果。
要錢的是兩家人,一家是張盼的娘家,一家是張盼的婆家;張盼的哥哥等著妹妹的撫恤金作彩禮錢,張盼的丈夫等著妻子的撫恤金娶小三進門,兩家各有心思,自然心不齊。
恰巧張盼的哥哥在某ktv大放厥詞,說自己很快就要有錢了,被某熱心過路人拍下視頻傳到網上;張盼丈夫養小三的事情也被某熱心居民爆出于是在網友聲討這沒良心的兩家人之前,這兩家人自己先撕起來了。
等兩家人吵完架回過神來后發現,自己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討打,他們失去了輿論的支持,知道局勢已經無力回天,終于一改之前獅子大開口的態度,愿意坐下來好好談。
可惜顧方池從不是個心軟的人,連哄帶嚇,不僅嚇得他們答應做尸檢,還讓他們惶恐不安,害怕顧方池真送他們去坐牢。
現在這些家屬看到顧方池就跟看到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一樣。
對此,顧方池只想說人還是要多讀書,他又不是閻王能定人生死,自然也不能把他們送進大牢。不過他們自己嚇自己,他也沒那么好心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