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尾音像帶著鉤子似的,勾勾纏纏,泛著點甜意。
聽著姜酒的討饒聲,仿若真是那少年郎,因家里人看得緊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她頓時心軟了下來,邊引著姜酒往樓上走,邊說道:“芷蕓姑娘還在屋里梳洗。”
春姨敲了敲芷蕓的房門,揚聲道:“芷蕓,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里面懶懶地應了聲,過了會才挽好發打開門,剛想出聲問是誰這么早就來凝香樓找他,就見到戴著帷帽站在一旁的姜酒,頓時心下大喜。
“姜公子”芷蕓驚訝地看著許久未見的姜酒,挪開身讓姜酒走進來。
姜酒用扇子拍了拍小莘子的肩膀,低聲道:“你到轎子上等我。”
小莘子蹙著眉,見姜酒要趕他走跟芷蕓單獨相處,眼底漫上焦躁之意,看著姜酒欲言又止。
姜酒揮了揮手上的扇子,沖小莘子一擺手便將門關上了,只留小莘子站在門外低垂著頭神色難辨。
春姨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小莘子,只覺得此人頗有些怪,那姜酒在時,這人就跟那溫順的綿羊般聽話。
但一旦姜酒不在身邊,好像就變了個樣,具體什么她說不出來,只覺得眼前這個眼神沉沉的男人不如他表面那般溫順聽話。
春姨掩著唇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那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公子自便就是。”
小莘子沒有反應,佇立在門外一動不動,春姨面色尷尬,索性由他去,急沖沖地下了樓。
屋內,芷蕓看著摘下帷帽露出面容的姜酒,怔怔地愣了一瞬,才掩飾地斂下眼,輕聲道:“姜公子今日還是聽曲嗎”
“嗯。”姜酒取下腰間的荷包,從里面取出個色澤通透的玉鐲遞給芷蕓,輕笑道。
“春姨說我最近沒來你都消瘦了許多,芷蕓姐姐莫怪,這個玉鐲子就當我給芷蕓姐姐賠禮道歉了。”
芷蕓接過玉鐲,觸手溫潤質地光滑,品相極佳,顯然是富貴人家才有之物,攥著玉鐲的手緊了緊,幾不可聞地嘆了聲,“姜公子,我近來新學了首小曲。”
姜酒懶懶地放松身體半靠著臥榻,看著芷蕓半抱著琵琶,纖細蔥白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口中輕哼著婉轉纏綿的曲調。
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二樓的窗戶,微涼的夜風柔柔吹拂著,姜酒手抵著下頜失神地看向夢月湖上的游船,嘴里跟著輕輕哼唱著。
天色越來越暗,用過膳后的人家相邀著在湖畔邊散步,遠處酒樓燈火通明,喧鬧聲交談聲不時傳來。
這是宮里不曾有的鮮活和熱鬧,姜酒看著外面正在放花燈的人們,忽然有些想今夜就不回宮里,玩累了就隨意找個客棧歇息,明日頭疼的早朝干脆也逃了。
正當他盤算著,一聲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街上的人群喧鬧起來,姜酒手撐著窗沿往下看。
一身戎裝的蒼鴻澤手執長鞭,騎著一匹黑馬往凝香樓的方向奔騰而來。
姜酒詫異地睜大眼睛,不是說蒼鴻澤還有幾日才能回到朝中,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蒼鴻澤向來最恨他到這些煙柳之地,從前幾次到這地來抓他,如今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定是那蒼鴻澤又過來抓他了。
姜酒神色慌張回到屋內拿起帷帽戴上,語氣抱歉,“芷蕓姐姐,我得走了,改日再來找你。”
芷蕓收起琵琶站起身,不知姜酒這一走又要多久才會來,不由得語氣著急起來,“姜郎”
話還未說完,只見姜酒熟練地扒著二樓的窗,身影消失在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