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眼中寒意畢現,“聽聞他父親重病臥床,如今在長安城醫館養病,素雨你去將他父親接到王府上,如此一來,不怕他不聽命于我。”
“是。”素雨道。
嫻妃喝了口熱茶,面色也緩和了些,思量許久后,吩咐素雨道“你去取我的竹箱來。”
素雨微怔,應聲去嫻妃屋里將藏在柜子里的竹箱取了出來,嫻妃接過竹箱打開,掀開里面蒙著的黑布。
從里面取出一只石青色的蠱蟲,那蠱蟲約一指長,背上密密麻麻遍布著黑色的斑點。
光是看著就令人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
嫻妃卻面色溫和地看著挪動的蠱蟲,輕輕將蠱蟲放到手心上,那原本一動不動的蠱蟲開始在她手心蠕動起來。
嫻妃柔柔地笑了笑,將蠱蟲放進黑布里包起來遞給素雨,“你借以文宣王的名義到皇宮探病,到時將蠱蟲交給莘嘉運,讓他想辦法將蠱蟲混入皇帝的藥湯中。”
“此蠱蟲名為斷腸蠱,可溶于水,連那銀針都試不出異樣,隨口舌入人體,初時強身健體,而后逐漸吸食飼主身體壯大,咬爛飼主腸子。”
她眼中有恨意閃過,“待那皇帝潰爛而死,便可大功告成。”
很少有外人所知,嫻妃生母原來是那苗疆女子,善于養蠱,嫻妃從小耳濡目染,更是繼承了母親那一身本身。
“那些負心男子都死有余辜,從前我沒有機會報復先帝,父債子償,新帝要怪那就到地府去尋先帝討要說法。”嫻妃道。
“素雨明白。”素雨從小隨嫻妃長大,跟在身邊伺候多年,看著溫婉良善的嫻妃到如今滿身恨意的樣子,不由得心疼起來。
若不是當年那件事,嫻妃也不至于變成今日這個樣子,偏偏那罪魁禍首的兒子還當了皇帝逍遙在世,嫻妃如何能忍氣吞聲。
只是謀害皇帝一事關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素雨也有些擔憂起來。
但嫻妃報仇的執念太深,素雨心中雖有擔憂,但面上不顯,應了聲好,將黑布包著的蠱蟲收了起來。
正當她要告退之時,嫻妃喊住素雨,問道“殿下如何了”
素雨一怔,回道“盛元寺蠱蟲發作之后殿下狀態一直很差,近來都只待在屋里閉門不出,娘娘可要去看看殿下”
嫻妃蹙了蹙眉,“盛元寺那次他沒吃解藥”
素雨搖搖頭,“自從盛元寺回來,搬出王府后,殿下便一直閉門不出,送過去的藥也置之不理。”
嫻妃若有所思,“這是第二次他沒吃解藥”
“是的娘娘。”素雨道。
嫻妃冷笑一聲,“也不知這段日子發什么瘋竟一次次為那皇帝忤逆我,罷
了,看緊他別讓他壞事。”
“之后每月的解藥按時送去,別讓他死了就成。”嫻妃補充道。
“是。”素雨應聲退了出去。
眾人口中幾日未上朝的姜酒此時正躺在床塌上,全身還是酸痛得厲害,腿腳發軟。
或許是那香的原因,他感覺近來身子有些發虛。
硬是忍著苦澀的藥葉喝下了太醫開的湯藥,這幾日反反復復發作的低燒才算好了些。
姜酒喝完藥后嘴里發苦,難受地蜷縮回床榻上。
肖琛神色柔和地看著姜酒,將像是鴕鳥一般躲起來的姜酒翻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