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說,不管沈念君怎么任性,比她大五歲,都包容她且不會生氣的人,第二次被冒犯到。
窗外深夜漆黑,濃稠如墨,濕漉漉的潮氣不斷侵襲,卓翼朝窗子看一眼,抬手把窗戶合上,窗簾一并拉上。
隨后房門開合,卓翼腳步漸行漸遠,音質偏冷地調子,好似在吩咐家里阿姨煮醒酒茶。
沈念君低吟著蹭了蹭柔軟薄被,不知怎地,小睡了過去。
卓翼吩咐好傭人,轉身回房。
拉過旁邊一把木椅,彎了身子坐下。
隨后才低眸,視線不疾不徐落到床上
畫面靜止在驚艷奪目的一幕。
鞋子被踢開,一雙白皙纖瘦的玉足搭在窗沿兒,烏黑長發鋪散于軟枕上,如絲綢光澤柔美,昳麗慵懶,視線不經意回落,從脖子過度到肩膀,完美的肩頸線條,宛若小妖精
卓翼本來心無雜念,沉斂的眸底卻驀然轉深,未參雜太多情愫的神情露出一絲破綻。
他不否認,剛才反駁沈念君的話,帶了幾分不客觀的詆毀。
這副模樣丟在外面,換做哪個男人都會垂涎
頓幾秒,倏然平淡地眨了眨眼,云淡風輕地轉開臉。
房間寂靜無聲,靜的就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很難被忽略,只有床榻上,因為醉酒而有些令人浮想聯翩的呼吸,在深夜里,又靜謐的房間,被放得無限大
卓翼視線一瞬不瞬落在厚重沉悶地窗簾上,望著那枯燥乏味的淺淡花紋,也就看了區區幾千遍
不知過去多久,軟床上的曼妙身軀,語調慵懶地輕“嗯”一聲,不堪薄被的悶熱,不耐煩地推搡一邊。
卓翼幾時這么耐心伺候過旁人,他緩緩閉了閉眼睛,抬手去勾被子。
下一瞬,目光又徒然頓住
拉扯間,纖瘦肩膀上虛虛掛著的細長肩帶不堪重負,順著滑膩的,白生生手臂垂落下來。
半只緊致雪白,線條柔緩的小白鵝,在明亮如晝的房間內若隱若現,格外惹眼
卓翼手臂僵僵地垂著,纖長的指尖懸在空氣中許久,這次呼吸徹底一滯。
床上的沈念君呼吸加重,下一秒弓著身子,毫無預兆地劇烈咳嗽。
卓翼手指仿佛被滾燙的山芋燙了一下,方才轉開視線,手指收緊。
喉結用力地上下滾動著,動作利索地甩了被子,丟到她身上。
睡夢中的沈念君咳嗽還在繼續,咳到她臉色漲紅被憋醒,才緩一口氣,眼下這會兒咳醒,胸口劇烈起伏著,抿唇爬坐起來。
靠著深色的床頭,澄澈透明的眸子打量房間,半晌,怔怔看過來。
卓翼面色沉靜,仿佛又帶著一絲復雜,抬著猶如雕刻般棱角流暢的下頜,抿了唇線瞧著她。
“現在酒醒了”
沈念君醉酒的畫面一點點兒在眼前浮現,臥室很安靜,她很識趣地沒吭聲。
至于酒醒了還是沒醒。
她心想,你猜
就在沈念君不知為何,但兩個人就是氣氛微妙至極的時候。
“叩叩叩”
房門突然被敲響。
阿姨端著一碗口味酸甜的醒酒茶,輕手輕腳送到門外,也不知房間內是什么情況,未婚夫帶著未婚妻晚上回來,孤男寡女又喝了酒,想必是有很多不方便。
誰知房門才敲響沒幾秒,卓翼立在那里,開了門。
阿姨不好意思打量一眼,只見他衣衫整齊,白色襯衫就連一絲褶皺也沒有,一如往常的講究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