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清淡咸粥,還有幾枚不知道什么餡料的生煎包,裹著外焦里嫩的金黃色表皮,在燈光下很是誘人。
另外有一道下飯的清炒時蔬,不是沈念君愛吃的,是特地為卓翼準備。
一碟口感酸甜,清脆爽口的自制小咸菜,是周姨老家自己種了,知道沈念君愛吃,每年這個時節特地從老家郵寄過來,周姨用獨家秘制的配料腌入小缸,芋類根莖植物的一種。
周姨老家那邊的人,因為周姨的關系,也都頗照顧沈念君,自然了,沈念君也不是那等不知感恩的人,逢年過節總要差遣人送東西過去。
是以兩家多有走動,周姨的一雙兒女早年讀大學念書的時候,寒暑假也會過來會寧山莊小住,和沈念君都熟悉。
她抽回來神兒,又看到什么。
周姨的更加周到之處,便是除了吃食,還泡了一壺用來解膩的紅茶。
盛在紫砂壺內,旁邊放著兩只白瓷盞,深藍色染細邊的茶杯。
在沈念君印象中,她已經許久沒有饑腸轆轆到,甚至可以吃下一頭大象的程度。
仿佛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沈念君,某些特殊運動,不僅可以增進夫妻關系,美容活血,還可以提升食欲
沈念君才不管任何時候都慢條斯理,矜貴講究的卓翼,把他的外套脫下來,往沙發輕輕一丟。
既沒任何世家小姐的偶像包袱,又沒有豪門嬌妻的形象,反而更像個難民似的,青蔥般纖細的長指捏起來一枚生煎包便往唇邊送。
卓翼換了衣服出來,準備用餐的時候,手軟腳軟地沈念君,更是坐沒坐相地窩在沙發里,眨著纖長濃密的睫毛認真地大口啃包子。
跟平常那個嬌氣挑食,很難投喂的沈念君判若兩人。
看見這一幕,優雅雋秀的卓翼僵了僵。
不過卻沒說什么,而是把粥往她面前推,隨后取了一枚干凈的瓷勺,放到淺淡花紋的餐墊上。
沈念君就著爽口的小咸菜,一口氣吃了三枚生煎,小半碗皮蛋瘦肉粥,再加一盞芳香四溢的紅茶。
隨后神色倦怠地站起來去浴室,十幾年如一日,把平素睡前的清潔保養,沖澡以后一樣不落地做完。
才勉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爬上床,懶得搭理某人,拉了抱枕到懷里,無聲無息的瞬間沉沉睡去。
一切行為落在卓翼眼底,這么堂而皇之的無視,他忍不住輕曬。
等呼吸平穩才探出手關燈,俯身湊近。
頓了頓,指腹撫平微皺的眉心。
凝了白皙臉龐片刻,涼涼的指尖又湊近,輕輕撥去她嘴角的發絲。
極致的歡愉之后,卓翼還是有一絲心理負擔的。
沒想到在沈念君面前,自己也成了熱血上頭不顧她身體情況,事后又懊悔的那部分虛情假意的男人
其實這次,作為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他已經很斂著了。
陳穗說得話總是很有事實依據,嬌軟無力的小嬌妻,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
就連早晨的鬧鐘和白天的幾通電話,都沒把沈念君吵醒。
期間迷迷糊糊醒了幾次,換個姿勢繼續睡。
一直到傍晚,卓翼從公司回來,黑色賓利乘著月色進了私家府邸,沈念君才覺得自己又活了。
窗簾緊閉,室內漆黑,沒有一絲光亮,沈念君擁著薄被,睫毛顫顫,酥軟無力地盯著象牙白色天花板,一時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借著門外的明亮光線,一個輪廓清晰的光影走近。
“啪嗒”一聲,橘黃色壁燈打開,室內亮如白晝。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她瞳孔猛縮。
沈念君淺吟一聲,不適應地扯了被角遮住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