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管事的過來稟告,說是城郊那塊地已經買下來了。周家大概是拿他們當冤大頭,又問周圍那一圈地他們還要不要。
管事的心中合計,干脆都要了。這些事情是當時就敲定下來的,只是后面還要去官府過手續,才耽誤了兩天。
城郊那塊地一無風水,二不豐饒,顧玠吩咐管事去買地之前已經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因此在讓人辦事的時候,給了他最大的自主權,讓他凡事放手去辦就可以。
接過地契,顧玠讓對方去賬房那兒領賞。
昨天帶徐連去城郊的時候,他拿了一份新的圖紙給工匠。屋宇的規模要比先前更大,一開始沒有這樣設計,是因為銀兩有限,再有就是地不夠大。
這些天想要上門拜訪的人有許多,不怕到時候沒有銀子。而周家此舉,更是在無形中幫了他的忙。
此刻的周家,周沅才知道了家里人做的蠢事。他躺在床上,坐又坐不起來,氣得胸膛起伏不斷。要不是身邊的小廝得了顧玠要辦學堂的消息說給他聽,兩人談論起來,他還不知道對方買的是自家的地。
下人消息不靈通,做出這樣的事情還以為他們賺到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是他們賺到了沒錯,城郊那塊幾乎是一個荒地,以前也有人試過在上面種植作物,可不論種什么長勢都不好,久而久之就置在那里成為擺設了。
除了徐連外,也沒有人會愿意住在這么個地方。
真正讓周沅在意的,恰恰就是這個。他不禁想,顧玠選在這里究竟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
周沅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徐連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長得像顧玠了點,哪里就值得他這般看中了。又或者說,正是因為對方長得像顧玠,所以后者才會說有眼緣
把下人罵了一頓狗血淋頭,又吩咐拖下去打了一頓后,周沅才消氣。
等屋里沒人了,他轉念又覺得顧玠對徐連這么好,也確實會是他做出的事情。說來說去,一切還是馮延芳的錯,臥床養病這幾天,周沅可是對馮延芳恨得咬牙。
沒想到這么一個狼子野心的玩意兒,他們竟然跟對方交往了這么久。
周沅想著就招來了下人問“姓馮的現在什么情況”
“回公子,官府現在還在調查,沒有具體的消息傳出來。”
“跟里面的人打聲招呼,讓他們好好招待著,上心一點。”
周沅的語氣有些陰惻惻的,下人頓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福了福身子就出府去了。
宮紳雖然送了拜帖過來,卻是在顧玠已經教完了徐連今天要認的字后才姍姍來遲。他一向都是來無影去無蹤,要是表現得太過熱情反而惹人懷疑。
見到顧玠后,他還打趣地叫了人一聲狀元爺。宮紳打小嘴皮子就沒饒過人,從前趴在自家的墻頭上看原主讀書,要跟他搭話,結果原主不理他,自討沒趣后,宮紳喊了他一段時間書呆子。
對方雖然跟顧玠同歲,但在外面的紅顏知己卻是多到數不勝數。這也是讓宮老爺整天眉毛胡子一起跳的原因之一,每次宮紳回來,總免不了一頓打,還曾放言,像他這樣放浪形骸之人,哪個好人家的姑娘能看得上,還是趁早多賺點銀兩,將來回鄉下住著,省得在這里給他丟人現眼。
宮老爺說是這么說,也沒有真的趕人走。只是宮家以前還忙著給宮紳張羅親事,這些年是提都不提一句了。
宮紳跟顧玠打過招呼,眼神就自然地落在了徐連的身上。
“這位就是你的新寵,長得跟你有幾分相像啊。”
宮紳眼睛毒,一下子就能從徐連的臉上看到最實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