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三王爺為什么會突然找到了我,你聘請回來的兩名先生,韓禮和楊武也都是他安排的人。”他倒豆子一樣,把邱嘉明令禁止的內容通通告訴了顧玠,“前幾日他傳信過來,說是再過不久就要安排我進宮了。”
算來離入冬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徐連能在宮外待的時間不多了。
他等了很久,沒有等來顧玠問他為什么一開始瞞著自己的話,而是聽到他打趣一般“那以后見到小連,我是不是都要叫皇子殿下了”
這聲皇子殿下被他喊得也無甚特殊,可徐連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害羞,連腿都絞到了一處。
“阿玠哥哥。”他帶了幾分求饒地喊他。
“不逗你,小連是自己愿意進宮的嗎”
“嗯。”
“你會不會覺得,覺得我好壞”
“壞什么,你只是去拿回自己應有的東西。”
顧玠發現徐連很愛胡思亂想,尤其是跟他相關的時候,索性一次跟他把話全都講開了。
“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支持你的。”
“真的嗎”
“真的。”
徐連將臉埋在了顧玠的懷里,從對方的角度,看不到他微顫的睫毛,還有嘴角漸漸勾起的弧度。
是神明親自允許,讓他將他抓獲的。
這半年來,周沅和馮延芳那邊也安靜非常,甚至有關后者的風言風語在對方久不出現在人前后,也逐漸地停息了下來。
只是近日江城有傳聞,說是周沅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大夫一茬接一茬地送進家,然而對方又不愿意診脈,周老爺跟周夫人急得長了一嘴的燎泡,無論怎么勸說,周沅都還是那個態度。
這條消息夾雜在流落民間的皇子被皇上下旨迎回皇宮中,就顯得過于的微不足道了。
徐連是在剛入冬的時候接到圣旨的,不知道邱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得知他的存在后,無論是淑妃還是她現在名下的女兒,以及當年生產時服侍她的所有人,都沒有被治罪。
圣旨一夜間在江城掀起軒然大波,尤其是知道徐連的身份后,臨水樓里幾乎每日都在談論此事。但徐連的身份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有關他從前和周沅的事情,也不能說得太露骨,甚至大家的言辭當中,都是在抨擊周沅的。
與此同時,還有人感嘆顧玠命好,隨手一幫的人就是皇子。不過聽到這話,有人立即反駁,命好的前提是顧玠心善,若非如此,當日在臨水樓,他也不會將徐連帶走,事后更是親自照料教導對方。就算是以后得到什么,也是理所當然的。
士子們大多都是明理曉事的,酸的人也只是鳳毛麟角,陰陽怪氣的聲音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除了周沅以外,臨水樓里嘲諷得最多的就要數張良月和劉喜言了。當日他們對徐連的態度可是有目共睹,現在知道徐連的身份后,兩個人嚇得根本不敢出門,生怕會被徐連秋后算賬。
其實他們完全想多了,徐連現在壓根兒就想不起他們的存在。
快要進宮了,他滿心滿眼都是要跟顧玠分開了。
臨走前一夜,徐連又留了顧玠下來,說是踐行。
酒斟了一杯又一杯,仗著顧玠縱著他,徐連在顧玠的酒杯里也跟著喝了兩口,果然沒過一會兒臉就有點兒慢慢紅起來了,口里還一直嘟囔著“我舍不得你”這類的話。
“小連,你喝多了。”
“我沒有喝多。”徐連皺皺眉,卻是往顧玠懷里倒了過來,被對方摟住,變成了側坐在他腿上的模樣。
說著,他又是端起了一杯酒喂給顧玠。不知是不是因為醉了所以手上不太有力氣,以至于大半的酒都順著顧玠的下巴流了出來,無端將人添上幾分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