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跟眾叔伯和兄弟間互相拜訪了一通,吃過晚飯,一大家子出了門,到半路跟徐家匯和。
今夜像他們一樣出門的有不少人,長街上燈火通明,有表演節目的,有猜燈謎的,有說書的。長輩們跟長輩們一起,小輩們跟小輩們一起。
顧玠一下馬車,身邊就圍上了許多人。他左手邊是顧樸生,右邊則被徐連見縫插針,擠上來了。
一行人中徐連的武功是最好的,因此大家也就沒有太多爭議。
福安城中今夜的熱鬧對于顧玠和徐連來說,都一樣的新鮮。
而對于顧家其他的小輩來說,簡直如數家珍,就連擺攤的小販有多少位,他們都能說出個大概。因此他們在照顧顧玠的時候,順便也給徐連照顧到了,一條街才走了沒多久,兩個人的手上就拿滿了東西。
徐連力氣大,把顧玠手里的都抱了過去。
最后實在抱不動了,才交由身后的小廝分擔。
程術邀請大家去的延慶樓也在這條街上,有不少官宦人家在這里包了場席。
對于延慶樓來說,這也是它們一年中最賺錢的時候。
三樓,凌珩喝得滿面醺醉,身邊的友人擔心不已。
“不就是個男人嗎你堂堂世子,想要什么人都可以,何必要吊在一棵樹上”
“你、你不懂,子歇他跟別人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也對,我看他就是離不開男人,整天”
“不許你說他的壞話”
凌珩哐啷砸掉了酒壺,聲音喊得非常高,可臉上早就是鼻涕眼淚一團糟。
明明夏日里,他們還在一起看荷花,甚至于子歇這個字,都是他親自為對方取的,怎么才幾個月,他跟子歇之間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凌珩又頹然地坐了下來,拿過另一瓶沒有開封的酒灌了下去。
友人見他如此傷心,也沒有跟對方計較,等凌珩喝得神識不清了時,叫了人將對方送回去。他當初就說過,那個子歇就是個禍害,可凌珩偏偏不聽。
這友人姓王,單名鶴,字居野。
王鶴出門的時候,余光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循著望過去,赫然就是剛才凌珩口中提到的人。再看他身邊,竟然是尚書之子葛云生跟八皇子程衍,乍一看是三人同行,可仔細再看,葛云生跟八皇子都是在圍著對方講話。
“有辱斯文”
王鶴氣得甩了甩袖子,當下就離開了延慶樓。
那邊葛云生跟程衍正在猜字謎,猜著猜著,既是有好勝心,也是想在官洄面前表現一番,都十分積極。
“這回是我猜對了吧”
“應該是我,子歇你說呢”
葛云生見官洄原本高高興興的,突然情緒就低落下來,連忙問道“子歇,你怎么了”
官洄的目光從樓下大廳收回,當著葛云生和程衍的面搖搖頭。
“沒什么,我們繼續猜吧。”
他在強顏歡笑,葛云生和程衍也顧不上什么字謎不字迷的了,后者更是同樣向大廳看了一眼,就見王鶴正指揮著人將凌珩抬上馬車。
要不是凌珩,他跟子歇也不會相識。可王鶴那人實在可惡,不僅一直看不上子歇,還經常暗地里欺負對方。要不是有凌珩縱容,子歇也不會被逼得離開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