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想起那日碰到官洄,對方凄慘的樣子,眼中就是一陣寒氣。
他倒是忘了,還有一個人沒收拾。
葛云生也從程衍的反應中注意到了王鶴,于是問官洄“可是他惹你不高興了”
這么一問,官洄又連連搖起了頭。
“不是,我只是想起以前,有些感概而已。”
葛云生也知道官洄從前跟凌珩交好,不過后來發生了些意外,導致凌珩不相信對方,為此傷了官洄的心。
就因為這,他跟凌珩的關系也漸漸疏遠了。
“好了,不管是誰,都不要去管他們,我今天叫了一出戲,人差不多都已經到了,我們去吧。”程衍跟葛云生換著法子安慰官洄,三個人很快就去了延慶樓的包廂中。
外面顧玠跟徐連也依舊在逛著,本來是幾個兄弟都擁在身邊,但街上人太多了,走著走著,大家就被沖散開來,最后只有徐連和顧樸生是還跟顧玠在一塊的。
又一道人流涌來,顧樸生本想抓住顧玠,結果差了一步。倒是在右側的徐連將顧玠的手腕抓牢了,還朝顧樸生說了一聲放心。
“元瓊,這里人太多了,我們先去那邊等兄長他們吧。”
最初喊兄長,是因為這樣稱呼也很合適,現在喊兄長,則完全是出自徐連的私心了。因為顧玠也是這么喊的,就好像他是在以跟對方差不多的身份,去喊顧玠的家里人。
這會讓他有一種跟顧玠很親密的感覺。
“好。”
盡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且每年都能聽到家里人跟他描述街上的場景,但一切都不如親身經歷。
人擠著人,行動都非常困難。可與此同時,又讓顧玠感覺到整個身體都是鮮活著的,不再是動不動就要吃藥,不再是時刻擔心會生病,會受傷。
回答徐連的時候,他的聲調是難得揚著,充滿興高采烈的。
兩個人擠了半天,總算是到了一處暫時能落腳又不擁擠的地方。
旁邊有小販在吆喝,抬目看去,就見對方是再在河燈。每盞河燈里面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可以用來寫自己的心愿。
顧玠等人少了一點后,跟徐連一起走了過去。
老板看到他們兩人的穿著,就知道非富即貴,當下熱情不已,還給他們推薦了不同的河燈。價錢由低到高,外觀也是由低到高,最終顧玠跟徐連一人買了一個最貴的。
一年一度的事,左不過都是圖個吉利。
老板看他二人如此爽快,更是喜笑顏開,連忙給他們收拾出空桌子來。
“紙筆已經準備好了,二位公子現在就可以寫了,寫好后放在燈心處。”
河燈雖然不過手掌大小,但做工卻很精致。正中心不僅能放紙條,還放了一根細小的蠟燭。且蠟燭點燃以后,并不會燒到那張紙。
顧玠跟徐連分別執了筆伏案。
顧玠的心愿很簡單,他希望自己能早點跟正常人一樣,不讓家里人再擔心。
墨跡干了以后,他就將紙條放進了燈中,準備等會放到河里。看見徐連沒有寫完,站在一旁等了等,過了會兒才見他寶貝似的吹了吹剛寫完的紙,瞥見自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
“許了什么愿”顧玠唇畔染笑。
“我希望你的身體能早點好起來。”
這倒是跟他不謀而合了,要不是紙條已經疊好放進去了,顧玠說不定會大方地揚起來給對方看看。這會兒他也只是說“看來我們想得差不多,我也是這么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