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是。”
駱年凝神想了想,又道“那您是想要借刀殺人借東城城主的刀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真的殺了風銀,頂多打斷手腳。”
“咦”
阮眠這會兒倒有些驚喜了,身體前傾,像撿著寶似地望著他“看來馬堯給你們上的課效果不錯,你還知道這個”
駱年被冷不丁夸了一嘴,繃著的小臉紅了紅“我也是才想到的。您說想要對風銀動手,風銀長老又和東城城主走得過近,我便想您成廢人的假消息,多半是您故意偽裝,好讓他私下傳給梅若成聽的,這才鬧出后面那些事來。梅城主吃了虧,自然不會讓他好過但風銀是您的族親,他只怕不會越過您,自行處置風銀。”
阮眠倒了杯茶,欣慰得連連點頭“說的不錯。殺風銀的另有其人,我無需梅城主來動手。可他只要與風銀翻臉,便坐實了風銀背叛我的事實,日后就算風銀死了,風氏也會站在我這一邊,風金長老更不會說什么。”
沖人招了招手,笑著,“過來喝茶”
簡單的“不錯”一字,在少年的心底綻開了花。
駱年低著腦袋,猶豫片刻后,終于肯挪騰著坐到了她的身邊。
十一沒想到兩兄弟之間,居然是哥哥駱年先繳械。
在她腦子里嘀嘀咕咕“到底還是年紀小了些。雖然警戒心比另外兩個強一些,但只要被人夸上一嘴,就容易卸下防備。當然了,這不怪他,怪大人們糖衣炮彈的手段太狡猾。”
阮眠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她趁熱打鐵,要將兩個少年徹底籠絡到自己的陣營,繼續忽悠著道“照你看,風荷在魔域興風作浪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為權為名為斂財。”駱年沉聲道,“她只為了一己私利,便以血腥手段開辟魔域與天元大陸的通道,為禍蒼生,何其歹毒”
阮眠道“可不是,而我的目的和她恰恰相反。”
“我想要的是關閉這一條通道,封閉魔域,讓所有有罪當罰之人,在這煉獄之中乖乖受罰,接受改造,不去打擾正常人的生活。”
皎厭離微吸了一口氣。
魔域中人在航道開辟的這幾年中已經嘗到了甜頭,海外運來的靈石是他們的命脈,就連當初反對航道開辟的西城城主許桑,后來都默許了風荷上位。
這船不是她現在想停就能停得了的,不說遠了,一直對阮眠忠心耿耿的馬夫子便始終盼著海外的來信,絕不可能配合。
駱年低頭揪緊自己的衣袖。
駱華磕磕巴巴“這、這很難。”
阮眠托著腮,淡淡“難也要做啊。”
“你們都是風荷開辟航道的受害者,所以我想著能信任你們,可以栽培栽培。不過這個事風險太大,我不強制要求你們入伙,還得看你們意愿。畢竟我和小鮫都是對魔修有不共戴天之仇,至于你們我剛聽到的消息,梅安已經死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駱華已經信了九分,小聲“你和魔修有深仇大恨”
小鮫代為回答“她的弟弟被綁到魔域來,遇害了。”
駱年倒抽一口涼氣。
駱華幾乎要紅了眼眶“抱歉。”
隨后自己主動地走到了阮眠的身邊,小聲“如果航道關閉,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了。只是我力弱,也沒有哥哥聰明,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
阮眠也給他倒了杯茶“只要你有善心,一針一線也好,總會有作用的。”
她的眼底眉梢藏著七分的悲天憫人,三分負重前行的沉重,宛如被圣光籠罩的活佛在世,演技之精湛,讓十一心里直呼救救孩子。
兩個少年被忽悠得找不著北,捏著拳頭承諾“嗯我們愿意跟著您”
這可是兩個天靈根的少年啊,輔之地階法決,未來不可限量。
阮眠笑彎了眼“好”
心上重重的枷鎖被卸下,再看滿庭燈火,似乎多了幾分名為“家”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