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在店里看見他,認出是熟客,縱然看到他手里夾著個昏迷的姑娘也不敢直說什么。借口自己沒有天字號的房牌,立時去找房媽媽。
房媽媽是樓里最精明厲害的,就算無意幫襯那昏迷姑娘,也不能白給那么大個金主騰間屋子而刮不下來銀子,頓時抖擻起來,吆喝上一堆姐妹前去糾纏。
那熟客見著老情人抹不開面兒,被拖延了片刻。
阮眠翻窗去弄醒了那昏迷的姑娘,想讓她快逃,便才得知她是魔域大統領馬堯的女兒,馬亦瑤。
馬堯的事她聽說過,早前是個小城城主,卻娶了一戶農家女。
人原笑他目光短淺,為色所迷,自降身份,后來又不知怎么傳出來,那農家女是一難得的九陰體質之人。
與之雙修,則修行如水到渠成,不費吹灰之力。
這傳聞給馬家帶來了滅頂之災,馬夫人出游之際竟被一伙想要“得道成仙”的村夫擄走,遭受非人的折磨。馬堯尋去,村民之間還相互偽證,讓馬堯遲了日才尋到了奄奄一息的夫人,看著她在自己懷里斷了氣。
他暴怒之下屠殺了整個村的成年男人,被判決流放魔域。
留下一女,不知被他藏在了何處。
但聽聞,他的女兒也是九陰體質。
知道馬亦瑤身份的阮眠倒抽一口涼氣,雖然沒說話,心里卻已經生出了一絲悲涼。
她這樣的身份,她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的。
果然,馬亦瑤逃出去沒多遠,就被那熟客抓了回去。
日之后,她親自給她挖的坑,掩埋下葬。
后來阮眠才知道,那熟客名叫風銀。
她不敢置信,大餅的師父不就是風銀嗎赫赫有名的風氏的長老,怎么會做這樣的齷齪事
心有疑慮,才開始調查離開業城的孤兒團的去向,逐漸明白了風銀暗地里和魔域之間的勾當。
某些前世不知的片段,今世也被補上。
風銀卡在合體境大圓滿,數年無法晉級,便想通過九陰女,突破瓶頸。
他并不在意馬堯,但害怕被魔主知曉此事,遂找人模仿馬亦瑤的筆跡和口吻,此后一直給馬堯寫信,將他蒙在鼓里,整整七年。
小阮眠從魔域回來之后,沒有回業城,而是帶領小伙伴們驅船直接趕往垂城。提前做好準備,在陰柳巷救走了馬亦瑤,又留下一些蹤跡給后來會來追查的沙姜明。
風銀酒后醒來,發現馬亦瑤不知所蹤,自然慌了神,四下大力搜尋。一方還是讓那師爺模仿馬亦瑤的筆跡,去給魔域報平安,且截斷她求援。
可那些信都被阮眠截了下來,最終輾轉落在了沙姜明的手里,作為風銀綁架馬亦瑤,讓她“失聯”一個多月的鐵證。
馬亦瑤身上發生了什么,馬堯不猜也知道了。
向來情緒穩定的大統領,死死抓著信件,青筋暴起,目眥盡裂地放聲痛哭。
他跪在地上,咚咚兩下將額頭磕出血來“風銀殘害我女兒,請魔主主持公道”
縱使激憤難忍,他的腦中依舊清醒,若馬亦瑤還有一線生機,這生機只能握在魔主手上。只有她可以從中調停,讓風銀歸還他的女兒。
且風銀多次背叛魔主,早已引起雙方離心。
此時退一步,跪求魔主的幫扶,遠比他直接沖動去殺人來得有效。
魔主問沙姜明“馬亦瑤還活著嗎”
凝水成字,浮在空中“多半還活著。”
“風銀呢”
“回魔域了,應該在閉關晉級中。”
馬堯氣得直抖,當胸噴出一口血。
阮眠淡淡“那還需要我主持什么公道他手里又沒有人做人質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馬堯豁然抬起頭。
阮眠微微抬扇,遮住了眸底的陰霾。
要殺風銀那畜生的理由很多,可動用的手段也多,但阮眠覺得,他最適合死在馬堯的手里。
這可憐的父親前世被瞞了七年,總該跟風銀算一算這筆賬。
低聲“后頭的事,我會處理。你去吧。”
馬堯雙目血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