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離宮徘徊了七日,受了一封主家的調派信,明催促,暗敲打,他再恨馬堯,也不得不先去忙正事去了。他這一支本就人丁稀薄,失了風金,勢力大大折損,若他再和魔主鬧翻,在風氏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依魔主的性格,眼下不過河拆橋,不過是因為她手中無人可用,還要留著馬堯替自己賣命。
等她離開魔域,有偌大的風氏做支撐,馬堯一個小小合體期連做她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屆時他再要殺掉一個無人庇佑的馬堯,輕而易舉。
阮眠在靜室內剛讀完功德卷六,便聽到十一告訴她“風金離開魔域了。”
她挺好奇“主家是怎么知道風金的事,過來敲打他的”
十一“自然是馮成文稟告的。”
“哦”
“他們雖然都是風氏的人,且擁戴著你,但派系不同,內里多有爭斗。這么好的機會,肯定要踩上一腳的。”
阮眠撇嘴“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十一“風氏的水深著呢,可不興亂講。待你出了魔域,或許比你在這里還難整。”
阮眠剛要哀嚎一聲不是吧,就聽到院外響起一陣刻意放輕過的腳步聲。
那因為生疏而輕微有些不協調的腳步聲格外好辨認,阮眠想也沒想地放下了書,就要起身去開門。
萬萬沒料到,那門自己就從外頭推開了。
阮眠“”
靜室外頭不是有結界嗎他怎么
十一“你的天階法決有兩個特殊能力,他的自然也有。除了可以觀相,他可以無視一定程度的結界和屏障。原本你這靜室的法陣就是個起震懾作用的擺設,連最基本的隔音法陣都沒開,他自然輕易就能進來了。”
這能力讓阮眠狠狠慕了,和十一細問去了,忘了在第一時間出聲。
就那么眼睜睜地隔著一道屏風,看著門口躡手躡腳地擠進來一個人。
小鮫將門合攏后,先是往里探看了一眼。
隔著屏風確認魔主正在盤膝修行,沒有上前來打擾,而是在角落里摸到一個蒲團,就那么遠遠坐下來了。
阮眠痛失發聲的最好時機,怕突然出聲嚇著他,又想看看小鮫跑來到底想干什么,只得繼續默不作聲地隔著屏風看著他。
小鮫什么都沒干,安安靜靜地入定了。
莫不是來蹭靜室的
阮眠想,夏荷院好像的確沒有靜室,改天找時間修一個,省得他跑這么遠。
看他入定了,松了松肩膀,欲繼續去拿法決來看。
剛一動作,屏風那頭的人就“醒”了,出聲喚道“阮眠”
尾調帶著三分的歡喜。
阮眠還是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挺稀奇的。
帶了點兒笑“嗯你怎么來了”
皎厭離起身繞過屏風,挑簾走進內室,恰好步入一片從窗臺映入的陽光之中。
他換了一身衣衫,素雅的淺藍,更襯出他的好氣色。輕快地走近時,像是一朵水嫩青蔥的迎春,又莫名三分招搖,白得發光“你還要在這里待很久嗎”
阮眠被晃了一下眼睛“還會待兩日。”
研讀法決完畢,自然要實操鞏固一二。
“還要兩日”
皎厭離聞言肉眼可見地蔫耷了下去。
水嫩青蔥的迎春不招搖了,垂著腦袋在她身邊坐下“我怕打擾了你修行,是想來偷偷看你一眼的。”
他一下離得近,俯身時發絲掃過她的手臂。
阮眠心尖無端緊縮一瞬,微微側身給他騰地方“其實也不打擾,你想來隨時能來,我并不是真的在深閉關,只是在躲風金而已。”
“真的”
抬手可及的距離中,皎厭離垂眸看她,晶亮的眸底有無聲的渴求與暗示。
“真的。”
阮眠點頭,沒有多余的反應。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
小鮫忍了又忍,終于幽怨詢問出口,“那你什么時候能摸摸我呢你都已經好幾天沒摸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