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心里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可是宴廳的軟包門已經打開了。
里面是一整支的管弦樂團。
偌大的宴廳,觀賞者只有五個人,桌上的醒酒器空了大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緋色,顯然已經先喝過一輪了。
林昭暗罵一句粗口,她就知道院長那個糟老頭沒有安什么好心。
什么叫只是參加一場酒局,這分明是把她們當成貢品上貢了。
居中的男人剛喝上頭,襯衫的扣子都解了兩顆,前襟的皮膚泛起一層酒后的紅意。
看到周凜月了,那雙帶著探究的眼神從她的臉一路滑倒腳踝。
然后瞇著眼,不懷好意的笑了,沖她招招手“過來。”
周凜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站著沒動,甚至想要開門離開。
李彰察覺到她的意圖,已經先一步起身“今天這演奏怎么樣,我特地從蘇州請來的。你前幾天的演出我去看了,跳的可真好,我回去之后還回味了好幾天。”
眼見著那男人的手都要搭上她的肩膀了,周凜月皺著眉往后退了退。
“希望您不要這樣。”
她是個簡單性子,喜怒哀樂隱藏的不深。眼下是實打實的對他的靠近感到厭惡。
李彰的手落了個空,愣了會,倒是笑的更開懷了。
這種溫順乖巧的小兔子最對他的胃口了,李彰一只手去摟她的腰,企圖借著酒勁對她上下其手。
喝醉酒后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但他忘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那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周凜月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但身子卻顫抖的厲害。
李彰頭偏向一旁,片刻后,舌頭頂了頂剛才被打過的那面臉頰。
林昭連忙過來打圓場,她一邊將周凜月往自己身后拉,一邊笑著賠禮道歉“她年紀小,情商也低,容易得罪人,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李彰的眼里只有周凜月一個人,他不耐煩的推開林昭,直接攥著周凜月的手腕將人拉了出去。
周凜月一直試圖離開,可男人的手勁實在大的嚇人,她的手腕都被勒紅了,還是沒能掙開半分。
郵輪已經發動,遠處港岸的光亮被距離拉成一個細微的點。
海面的顏色全由天色決定,此時已是深夜,白日還蔚藍透徹的海,現在陰暗又詭譎。
郵輪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將這寬泛平坦的海面劃出一道口子來。
才剛出來,強勁的海風就吹亂了她的長發,甚至還將她搭在肩上的西裝外套也一并吹了下來。
單薄緞面裙包裹的身子在寒冷下瑟瑟發抖,手臂纖細到仿佛一折就斷。
耳邊風聲強勁,如同錦帛被撕裂。
“你放開我”
她的聲音早就染上哭腔,生平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慌亂無措讓她控制不住的開始流淚。
李彰冷笑,但秉著對美人的憐惜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只是將她拉至甲板上。
她的腰腹抵住圓形的鐵質護欄,冰冷的觸感透過真絲布料源源不斷傳來。
李彰笑著警告她“這游艇上這么多人,掉下去一個,是沒有人察覺的。”
這是高位者的游戲,在他眼中,偌大北城也不過是個斗獸場罷了。
窮人賴以生存,他則冷眼看其搏殺。
至于窮人的范圍與界限,哪怕是周凜月這種行業翹楚,業界頂尖的舞團首席,也在這個劃分范圍內。
他想得到她,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