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拿著球桿虛心求學,聽的很認真。
秦晝很快就斂了情緒,再次回到對一切都漠然的神情。
他閑庭信步的過去,從容不迫的輕聲詢問“介意加我一個嗎”
許裕寒在一旁聽見了,摸了摸下巴,咂摸他這句話的意思。
這哪是在詢問啊,分明是在通知。
秦晝身上有種很獨特的氣場,大約和他家里的紅色背景有關。
他自小就被家里人往這條路上培養。
不同于其他同輩們的嬌生慣養,秦晝連胎教都比別人要緊湊,更別提到了入學的年紀,他幾乎沒有休假的時候,一周七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的時間幾乎都被各種課程給占滿了。
他爺爺教他厚德載物,他父親耳提面命每日提醒,切莫沽名釣譽、恃才傲物,首先要清白自身,懷瑾握瑜。
所以秦晝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的公平,這種公平也就意味著,沒有人在他這兒是獨特的,他也不可能擁有對誰的偏愛。
雖然看著不大好接近,卻不至于到讓人懼怕的程度。
無非是邊界感更加分明一些。那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多少也有一部分遺傳的因素。
所以哪怕是簡單到沒有任何語氣附屬的話,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場還是讓人下意識的想要去服從。
高揚立馬遞出球桿,并識趣的退到一步,手心濡出一層的冷汗來。
許裕寒在旁邊搭著他的肩,小聲調侃道“有膽量啊,連秦晝的老婆都敢惦記。”
高揚急著否認“我沒有,我我只是不太會打斯諾克,剛好剛好她會,就”
許裕寒揚眉朝一旁抬了抬下巴“我這兒光是教練就有七八個,各個都拿過世錦賽冠軍,你就非得惦記別人老婆小小年紀當什么不好當曹賊。”
高揚被他一番話說的臉紅如泣血,但又心虛到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難堪的低下頭去。
秦晝身子靠著球桌,看上去有幾分慵懶散漫的勁兒。
“剛才教別人不還挺熱心腸嗎,怎么倒我這兒就一言不發了”
周凜月抿了抿唇“我教不好。”
他微微抬眸,那不輕不重的單音節發音,如同一塊石頭砸在她胸口,砸的她有些心虛。
“哦”
周凜月下意識的握緊了手里的球桿,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自己打斯諾克還是當年他教的。
這會反而在她面前裝出一副什么也不懂的小白了。
秦周輕聲笑笑,面對她的沉默主動道歉“我好像提了一個讓你為難的請求,你不必介懷,是我冒昧了。”
周凜月呼吸屏了屏,她終究是玩不過他的。
他這招以退為進就足以讓她心生內疚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妥協般的塌下肩膀“你先擺好姿勢。”
他生了一張看起來就心機深重的臉,這讓他無論演技再好也裝不出半點懵懂無知來。
大約是明白這點,所以他也懶得繼續裝,平鋪直敘的問出一句“什么姿勢”
周凜月被他直白的無恥給弄得沉默幾秒,但還是非常認真的給他仔細講解了一遍“先握桿,然后擺手架,站姿也很重要。”
這些都是很多年前秦晝教她的,現在反而被她現學現賣拿去教秦晝。
那種毫無底氣的心虛讓她聲音也逐漸變得微弱。
那個時候他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
每周一次的約會在周凜月看來和放假了也要去上的課外補習班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