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域雙眼含笑,溫和等著“這魚還是趁熱吃,涼了會腥。”
周凜月對誰都一視同仁的禮貌,正好是外界覺得她清冷不好接近的重要因素。
她看著那塊被放在自己盤中的魚肉,那是整條魚,最嫩最鮮的地方。
她卻遲遲不動筷。
“謝謝。”囫圇道過一聲謝,她又說出一句,“不過我不愛吃魚。”
付思域沉默幾秒,看了眼她手邊那碗,喝到見底的魚湯。
片刻,他仍舊溫和著一雙眉眼,只是輕笑“沒關系。”
他們兩個衣服上的麥還沒摘下,攝影師被單獨安排進了里間。
這里只有提前預約才能進來。
因為是一起的,所以服務員將那幾位的賬一并掛在了這桌。
過來同他說了一聲,手上拿著剛打出的單子。
付思域笑著點頭“有勞了。”
服務員搖頭“是我份內職責。”
那貓最后還是沒有吃下周卿陽投喂給它的魚。
付思域挾給周凜月的那塊魚肉,也被輕輕推開。
周卿陽端起酒杯晃了晃,杯中冰塊發出碰撞聲響。
夜幕是悄然降臨的,秋日的天暗得快。
如同被洗到泛白的克萊茵藍。
周卿陽好整以暇的看著秦晝“以前怎么沒發現,秦總對一只貓的占有欲也這么強。”
他瞇了瞇眼,笑得意味深長,“還以為你那點可怕的占有欲只會被你老婆觸發。”
秦晝喂它吃了點牛肉,對周卿陽的話置若罔聞。
周卿陽昨天剛從新西蘭飛回國內,對于秦晝和他老婆的故事也僅限于許裕寒的轉述。
但這人從小就浮夸,說起話來添油加醋。
周卿陽憑借自己還算敏銳的判斷,也算大致摸清楚了一些。
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性格和習慣再熟悉不過。
秦晝這個人,天生就沾點淡薄。
情緒淡薄,感情淡薄。
清湯寡水的性子,生活也單調,唯一的業余活動就是和他們打打球。
在荷爾蒙爆棚無處宣泄的青春期,所有人都忙著早戀紓解。
他清心寡欲到每天與書作伴。
坐在教室里,一本書翻了三遍。
周卿陽大汗淋漓轉著籃球去找秦晝“明天周末,打球去啊。”
指腹輕撫過幾遍書脊,他像是在沉思什么。
片刻后,他將書合上“不了。”
見他起身離開,周卿陽問他“那明天來”
他搖搖頭“以后也不會有時間。”
周卿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跟過去,好奇問他“你今天怎么在教室留這么久,不用去競賽班”
“請假了。”
“哈”周卿陽更疑惑了,“那你在學校干嘛,都放學半小時了,還有事兒”
“等人和我表白。”他微冽的聲音里,染上似笑非笑的輕慢來。
目光平放在操場那道纖細的身影上,他揚了下唇,“等了兩年了。”
終于等到了。
之后周卿陽就跟著他爸媽一起出國了。
后面的事情,全部都是從許裕寒那聽來的。
聽說秦晝自從談了戀愛之后,行蹤就變得神神秘秘。
一放學就見不著人,周末也不知道去了哪。
打他手機也總是無人接聽。
理智和智商占領高地的人,與同齡人相處總是向下兼容。
他還巋然不動,你就已經方寸大亂。
再次聽到關于周凜月的消息,還是在一年前,從許裕寒的口中。
早戀修成正果,從校服走向婚紗。
誰聽了都會覺得是一段佳話的感情。
周卿陽手指撫過杯口,眼神在秦晝與周凜月身上滑動。
他輕笑。
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