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晝已經很累了,從頭到尾的精神緊繃,加上這幾天的休息不足。
他靠在她肩上,一只手甚至還得撐著她身后的沙發,怕壓疼了她。
周凜月怎么能看不出來呢,明明已經這么明顯了。
又不是多熱切的人,性子里天然沾點冷,對誰都缺點意思。
那種不加掩飾的疏離,唯獨只在看著她的時候消失殆盡。
秦晝輕嘆,將人抱得更緊。
怎么偏偏就愛上這么一個笨蛋。
他這番話說完后很久都沒有得到回應,秦晝厭惡當下的沉默,他開門見山詢問周凜月“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
她的眼睛仍舊紅腫,沉默的這點時間不足以讓她將這句話充分理解。
“說什么”
他拿她毫無辦法“隨便說什么,主導權在你手上。”
和她的兩段關系,好像都是他在引導操控。
可實則秦晝才是被動的那個,他拿周凜月完全沒有辦法。
他總是渴望在她這里得到更多,她也永遠都是半推半就的順從。
可秦晝總會忍不住去想,如果一開始她選的是別人不是他呢。
那她也會愿意和對方做這些事
會嗎
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會異常煩躁。同時想要從她身上索取更多。
這是一種惡性循環,就像抽煙一樣,一旦染上了癮,很難再戒掉。
劑量只會越來越大。
他對抽煙沒癮,唯獨對她有癮。
“如果你還是介意我那段過往,我能理解。”他表現的很灑脫,本身就不是一個擅長示弱的人。
從她身邊離開,又點燃一根煙。
今年的初雪來的太急,短短半小時,地上已經鋪開厚厚一層白。
哪怕是在暖和的屋內,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種凍手凍腳的寒冷。
他撣了撣煙灰,讓她放心“成年人好聚好散,我不會糾纏你。”
身后仍舊安靜。
他給了很長的時間讓她去考慮。
可沒有等來一個字的回應。
所以,是默認了
秦晝苦笑,煙尾早就蓄起長長一截。
在沉默的這段時間里,他自己的時間好像也一并凝固住了,那根煙點燃,也不過只抽了一口。
夾煙的那只手蹭了蹭額角,心無端沉將下去。
他點了點頭,淡聲開口“早點休息吧。”
其余的話,他也沒有繼續再去多說。
轉身就要上樓。
沉默許久的周凜月站起身。她說“秦晝,我們去領證吧。”
離開的腳步頓住,他僵愣在原地,垂眸看她。
似沒聽清“什么”
周凜月已經沒了說第一遍的勇氣,音量明顯低了很多。她說“我們去領證吧。”
甚至連臉上的淚水都沒干,仿佛剛才的哭哭啼啼都是假象。
前后跌宕的程度讓人猝不及防。
煙尾那點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淡青色的煙在空中散開,又徹底消失不見。
她聞到了焦糊的煙草味。
卻不覺得難聞,反而有種讓人心安的踏實感。
但她知道,讓她心安的不是香煙的味道,而是因為站在她面前的秦晝。
她總是摸不透自己的心,分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依賴。
甚至于還會因為那幾年他的銷聲匿跡而耿耿于懷。
可正是因為有了喜歡作為鋪墊,所以這些依賴和耿耿于懷才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