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內容是,她單方面想與秦晝先生領證結婚。
如有反悔或者違約,秦晝先生有權提出任何要求。
雖然簽了名,可完全不具備法律。
秦晝氣定神閑坐在那兒,將合同由上而下看了一眼。
周凜月在旁邊乖巧等著。
他移開目光,垂眸看她。
她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地捏著筆。
好半晌,他敞開懷,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
聽著溫和的語氣,但又半點不容她拒絕。
又恢復到往常的相處模式了,不知為何,周凜月反而沒由來的松了口氣。
她聽話地坐到他腿上,任憑他將自己攬入懷中。
手掌隔著單薄的針織衫放在腰側,他低下頭來,帶了淡笑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剛才那句話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句話。
耳根一紅,別開臉不肯開口。
他又是一陣笑,將人摟得更緊“今天周末,民政局不開門,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
周凜月在他懷里悶聲點了點頭。
思慮片刻,她躍躍欲試地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力道很輕,可秦晝還是感察到。
他垂下眼瞼,看見那只白嫩的小手輕輕攥著。
又因為緊張,骨節處好像都有點泛白。
他無聲揚了下唇,視線卻沒有挪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敢攥衣袖的手終于開始緩慢移動,最后握住他的手腕。
外面風很急,再好的隔音都抵擋不住,木質窗戶被吹的吱呀作響,也不知是不是螺絲松動了。
周凜月就是在這陣疾風驟雪的嘈雜之中,趁亂與他小聲耳語,說出那句。
我愛你。
膽小鬼就是膽小鬼,哪怕踏出了最為勇敢的那一步,仍舊還是個膽小鬼。
就連表達愛意,也只敢在他聽不見的時刻。
后半夜,她已經睡下。
秦晝中途接到一個電話,白天耽誤的項目會迫在眉睫,他作為最高領導人,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指示。
否則下面的工作沒法展開。
秦晝把人哄睡下之后才去書房。
三個小時的時間,會議結束,等他洗完澡再回來。
周凜月卷著被子側躺著,呼呼大睡。
窗外飄著鵝毛白雪,窗沿上已經鋪上一層厚重的白。
貼著透明玻璃,甚至還能瞧見表層的顆粒。
他走過去,動作自然地將人抱在懷中。
她睡得格外踏實,沒有半點要醒的樣子。
他低下頭,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睡夢中的周凜月主動地將臉往他掌心蹭了蹭。
秦晝被她的動作取悅到,為她蓋好被子。
外面天寒地凍,可他的身心都是暖的。
人心總是不易滿足,一旦有了,就會奢求更多。
以往清高,對錢財嗤之以鼻,到如今,利益排在首位。
他自己也是蕓蕓大眾里,平凡丑陋的那一個。
可是如今,看著懷中人,他突然覺得已經足夠了。
有她在,已經足夠了。
別人領證翻黃歷找吉日,請大師測八字。
前后花費的時間至少都有一兩個月。
而等民政局上班這段時間,已經是秦晝全部耐心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