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走珠筆在他修長的指間轉動,他偶爾移開目光去看別的地方。
整個人顯得格外隨性。
旁邊是遮陽用的羅馬傘,陰影覆在他身上。
身側的人和他說了些什么,他聽的不算認真,點了點頭。
再次掀眸去看早就混入人群里的周凜月。
她的身高其實算不上多出挑,在人堆里很容易就看不見。
可她的外在和氣質太過顯眼,仿佛蓬勃生長的一堆綠植中,開出的唯一一朵山茶花。
他確實多花費了一些心思,新生入學的開學典禮,還是校長和班主任輪番轟炸,讓他無論如何也要作為這個代表上臺發言。
給學弟學妹們做個表率。
他對做表率這種事情沒有任何興趣,是因為被煩到不行,才最終點頭。
那次的發言也格外簡短,甚至連事先的演講稿都沒準備。
算不上討厭,但也的確嫌煩。
所以他謝絕了班主任提出的每周一次的全校發言。
可自那天之后,他主動去找了班主任。
提了這個要求。
演講臺上,他語氣溫和的娓娓道來,十足一個溫文爾雅的學長形象。
他停下,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某處。
穿著校服,坐在后排的周凜月,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學校的體育課,高一和高二有一節重合。
操場上左右兩個方隊,對待新生好像更加嚴格一點。
體育老師讓他們圍著操場跑十圈熱熱身,一片怨聲載道。
好多人跑了一半就跑不動,捂著胸口說喘不上氣,要不就是小腿抽筋要去醫務室的。
周凜月雖然跑得慢,但還是堅持跑完了全程。
在她身上,好像有種笨拙的認真。
她累到顧不上那點潔癖,找了個花壇就坐下,手指按著運動后緊繃的小腿肌肉放松。
北城已經入夏,下午的太陽格外灼熱。
她睜不開眼睛,也不知是被陽光直射照的,還是被汗水迷的。
一件帶著清冽氣息的外套被蓋在她頭頂,替她遮住陽光。
她遲鈍的思維這下好像徹底生銹。
緩了很久才緩過來,手將外套往上拉了拉。
露出一張表情懵懂的巴掌臉。
少年在她面前蹲下,手里拿著一瓶依云,擰開瓶蓋后,遞給她“先喝點水。”
她遲疑的開口“你是”
他笑容溫和,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秦晝,高二的。剛才看你走路不穩,擔心你中暑了,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高二的,看來是和他們同一節體育課的高二一班。
面對陌生人的善意,她有些手足無措,那張精致漂亮的臉瞬間漲紅了。
礦泉水瓶被塞到她的手中。
泛著涼意的玻璃瓶身緩解了她此時身體的灼熱,
秦晝關心地詢問道“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發燒了”
她搖頭否認,說她沒發燒。
“既然沒發燒,臉為什么這么紅呢。”他的眼里帶了些耐人尋味,“是化妝了嗎學校不讓化妝的。”
周凜月難以啟齒,總不能說她天生就這樣,容易臉紅。
在她感到不安局促的時候,少年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動作細致溫柔。
指腹在泛紅處輕輕擦拭“讓我檢查一下。”,,